這時,累得滿頭大汗的航航,看著我像是有話要說。
我幫他擦了擦汗,“航航有話想跟媽媽說?”
航航認真地看著我,“媽媽,我從來沒有問過你,我的爸爸到底是誰?”
一個問題,把我問得不知所措。
就連我自己都不知道,航航的爸爸到底是誰。
我該怎麼回答他?
當初我一意孤行要生下航航。
我知道沒有父愛的孩子,人生中會有著很大的缺失。
但我沒有想到,會給航航帶來這麼大的傷害。
他平日不問不說,其實心裏一定很想見一見他的父親吧。
我當初非要生下航航,到底是對是錯?
我遞了一瓶水過去,“練了兩個小時沙包了,累嗎?累就回去洗澡睡覺了。”
“媽媽,我爸爸到底是誰?”
“媽媽沒辦法告訴你。”
“對不起,媽媽,我不該問的。”航航懂事道。
他的懂事,讓我心裏更加內疚。
我們正要回去,遇上前來拳擊館找我們的陸奕。
他走過來,看著我們母子倆,不由皺眉,“喬蕎,你自己練得一身功夫也就算了,還非得拉著航航一起練,他還這麼小,你對他是不是太嚴厲了?”
“你懂什麼。”
來拳擊館時,我和航航是跑步來的。
陸奕開了車,接我們回去。
路上,疲憊的航航在後排座睡著了。
陸奕開著車,“喬蕎,你一個女人家家的,別總是天天練拳,練得那麼凶狠有什麼用,隻會讓男人望而怯步。當一個小女人,被男人保護不好嗎?”
我懟回去,“如果真有人保護,誰願意變得這麼強悍?”
誰又不想當小女人呢?
當不了小女人,是因為沒有遇到那個可以疼我,嗬護我,寵我的男人。
以前的陸奕是,後來的任遠也是,都是往我身上深深擁刀子的男人。
我若不強悍,誰來保護我?
誰又來保護我的孩子?
回到蘇離的別墅樓下,陸奕目光深深地看著我,“喬蕎,我等了你這麼多年,你真的不願意回頭嗎?我現在有本事了,能賺錢了,可以給你和航航安穩的日子。”
我解開身上的安全帶,“你等一百年也沒用,還是早點轉移目標吧。”
“喬蕎。”
我下車,從後排座抱下睡著的航航。
陸奕跟著下了車,“喬蕎。”
“航航睡了,就不留你吃晚飯了。”
“喬蕎,你為什麼這麼固執?”
“固執的人是你自己。”
我抱著航航上了樓,頭也一回。
剛一放下航航,我就接到了一個電話。
是任遠打過來的。
他剛一出聲,我就聽出了他的聲音。
“聽說你在幼兒園打了我堂弟?”
“任先生這麼快就想要找我算賬了嗎?怎麼,你想如何處理?”
“我堂弟要起訴你,賠償金一千萬。”
“一千萬,你們當是搶嗎?憑什麼要我賠一千萬?”
“被你揍的人好歹也是任氏集團的股東之一,傷殘費,誤工費,一天一千萬合情合理。這件事我代他處理,不過……”
不等任遠說完我,斬釘截鐵,“那你找你的律師來跟我談吧。”
我氣憤地掛了電話。
可惡的任遠,不就是想讓我難堪嗎?
我被他堂弟欺負了,還想讓我賠償一千萬,簡直太欺負人了。
我想到之前任遠對我的種種,越是想,越是覺得痛苦委屈,我怎麼就瞎了眼愛上這種男人?
白天在幼兒園被人那樣欺負了,我都沒有哭。
可這個時候,我卻難過得淚水滂沱。
我到底是哪裏錯了?
竟然讓我遇上這樣的男人,陸奕是,任遠也是。
難道找一個真心愛我的男人,就這麼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