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笙在想,自己的生命,應該走到這裏,就止步了吧。
這樣也好,至少在她臨死之前,見過了江時景。
隻是很可惜,沒有跟他說出那句‘謝謝你曾經救過我’。
但終歸是不負自己這麼多年來的心願。
不知道沉睡了多久,意識逐漸恢複。
她像是走在一片霧茫茫的地方,前方突然出現了萬丈懸崖,猝不及防之際,便直接掉了下去。
就這樣,她睜開了雙眼。
印入眼簾的,便是江時景的容顏。
他正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發現滾燙,不由得蹙起眉峰,呢喃念著:“怎麼還發燒。”
話音落下,便撞進了那雙清澈幹淨的眼眸之中。
“你醒了?”
江時景的眼裏露出了一絲絲的詫異,唇角微微上揚:“岑笙,你看看我。”
岑笙的目光慢慢聚焦,看著江時景,張了張嘴,卻感覺咽喉像是被火燒一般,灼熱得厲害,下意識的回答:“我……這是在哪裏?”
但是話一出口,她整個人就震驚到了。
聲音……
她的聲音。
這到底怎麼回事?
是她死了嗎?為什麼她可以說話了?
“你別害怕,我們現在在國外,你沒死,你還活著。”
活著……
為什麼她會活著?
醫生明明跟她說過了,她的生命進入了倒數階段。
她沒有更多的時間和機會了。
為什麼現在會躺在這裏?
緊跟著,江時景的電話響了起來,他朝著門口走去,岑笙的意識再次渙散,陷入了昏迷當中。
再次蘇醒過來,已經是三天後的事情了。
岑笙從護士的口中得知,自己正處在德國最豪華的醫院裏麵。
接診她的醫生,是江時景的至交——慕容硯。
這個名字,如雷貫耳。
在國際上享有盛譽的內科大夫,曾被預言會是未來全球頂尖內科大夫的接班人。
一個是商界赫赫有名的地產大鱷。
一個是醫學界享有盛譽的內科大夫。
這兩個看似壓根沒有什麼交集的人,竟然是至交。
當然這些,都是後來慕容硯親口告訴她的。
那天下午,慕容硯親自來接診。
他穿著白大褂,挺拔的身材,容貌英俊,看不出這樣如此年輕的一個人,會是人們口中那個‘身經百戰’的大夫慕容硯。
岑笙第一眼見到慕容硯,就覺得這是一個很特別的男人。
首先,他有潔癖。
但是他每天都跟在處理一些血淋淋的傷口。
又比如,他並不喜歡接近女人。
不是他對女人反感,而是覺得女人天生聒噪,影響他的心情。
總之從某個程度上來說,慕容硯跟江時景有某些地方,確實很相似。
“剛給你的聲帶做了修複手術,目前來說,還是不能常說話。”
慕容硯的聲音,略顯低沉:“你命不錯,遇到了江時景,要不是他包了一輛私人飛機,連夜把你送到我這裏,你已經歸西了。”
岑笙比劃:“謝謝。”
“我看不懂,你就別比劃了,你的身體在逐漸康複,但是還要住院一段比較長的時間。”
岑笙點了點頭。
江時景傍晚來的,來的時候,帶了一些清淡的粥和小菜。
進門的時候,岑笙的目光便對上了他的黑眸。
一時之間,鼻子泛酸。
江時景緩緩走到她的麵前,還沒有開口說話,岑笙就一把抱住了他的腰,聲音無比嘶啞的說:“你那個時候問過我……有沒有那麼一點喜歡你,我……我現在想給你答案,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