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不知道睡了多久,我突然間覺得手指頭涼嗖嗖的,像是有什麼玩意兒在裹著似的。
我忽悠一下子睜開了眼睛,抬了抬胳膊,感覺輕飄飄的,像是沒啥東西。
等我伸手打開燈,看到眼前景象時,不由得嚇了一跳。
在我右手中指的指尖上,正掛著陰嬰;此時它悲慟臉的小嘴兒,緊緊叼著我中指,隨著我抬胳膊的動作,它跟著一飄一飄的,丁點兒重量都沒有。
麻蛋,原來是這家夥,二半夜的不睡覺,偷喝我精血來了。
“嗬嗬——”
陰嬰空著的歡喜臉小嘴兒裏,發出幾聲輕笑,把我聽的直瘮挺慌。
這也就是我跟它打過幾次交道,要是換做別人,大晚上的看到這麼個玩意兒掛手指頭上,非得嚇抽不可。
我強忍著沒把手抽回來,跟火鬼、土鬼那一場搏殺,讓陰嬰受了重創;就算到了現在,它也精神萎靡,身上的紅色都黯淡了一些,不再像第一次遇見它時,身上像著火似的通紅通紅。
靜清和我說過,陰嬰這次受傷,起碼要虛弱三天,所以在年三十當天,它的效用不大。
不過我想好了,不管陰嬰行不行,都得讓它上陣,事關郭玲的生死大事兒,能借的力我都得用上。
陰嬰裹了約莫兩分鍾,這才飄飄蕩蕩,回到了帆布袋裏;我甩了甩手,手指頭上沒有傷口,就是木的慌的,有些麻。
我扭頭看了看郭玲,不知啥時候,她已經背對著我,呼呼呼……睡的很香。
我重新閉了燈,在郭玲瘦不拉幾的胯胯上輕拍了兩下,而後從身後抓著她的兩小隻,搓啊搓的,慢慢也就睡著了。
早上四點多鍾,我就從炕上爬了起來,那會兒外麵還烏漆麻黑的,一點兒亮光都沒有。
我打開燈時,看到王婭睡覺打把勢,就她身上穿的那兩件,瞅的我鮮血呼啦啦往上湧。
摸了摸鼻尖,麻蛋,有些潮乎滴!
我苦笑一下,心說這個小妖精,可算是找準了我的命脈,把我治的妥妥的;人家就這麼撅著,我能把她咋滴?
撐死眼睛餓死屌,艸的。
我幫著王婭把被子重新蓋了蓋,沒再多瞅一眼,趕緊開始忙活去了。
喂過了圈裏的兩頭豬和老黃牛,我就回到外屋地,開始剁肉餡;苟村長都跟我說了,給我裝的青菜裏,有好多樣,蒜台、芹菜啥的都有,正好能包芹菜餡兒餃子,俺家郭玲最愛吃這口。
我在菜板子上叮叮咣咣剁陷兒,又把麵都和好,才半個小時多些,我就把餃子都包好了;鐵簾子上,盤著一圈一圈的金元寶型餃子,看著就有食欲。
我進屋把王婭喊醒,又去捅咕郭玲,讓她精神點兒,趕緊起炕。
王婭揉著眼睛看了眼老座鍾,嘟嘟囔囔說,起這麼早幹啥?
“嘿!你這個懶丫頭,現在都五點來鍾了,還早?再等一會兒,太陽都照屁股了。麻溜的,趕緊起炕,穿好衣衫後,幫著給郭玲拾掇拾掇啊!”
我搓了搓手,笑嗬嗬的去外屋炒菜去了。
說也奇怪,昨晚睡得不咋地,中間還讓陰嬰給鬧醒一次,可我現在精神頭十足,就跟打了雞血似的那麼精神;我琢磨著,是不是因為身子裏多出靜清一半道行的緣故。
切菜、切肉,倒油下鍋……這一套折騰下來,又是半個來小時,等我把鍋裏燒開了熱水、端著兩葷兩素進裏屋時,王婭和郭玲也都穿好衣衫、拾掇的差不多了。
我拎著一掛啄木鳥,拉著郭玲的手,“玲子,走,跟哥放炮仗去!等炮仗放完,咱就吃餃子嘍。”
郭玲朝我嗬嗬傻笑,也不知道我要領著她幹啥,反正我往哪兒走,她跟著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