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仲淵被罵了那麼久,神色依舊平靜,聽到這個問題,他也是十分鎮定地點點頭,道:
“是,兒臣已經派人去找了。”
“這件事情你不知情?!”
梁仲淵沉吟片刻,實話實說道:
“不知情。”
“廢物!人家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做這種事情,你竟然毫無察覺!你讓朕如何放心地把江山交給你!”皇上順手抄起一旁的奏折狠狠地砸在梁仲淵身上。
梁仲淵脊背筆挺地站在原地,沒有反駁。
柳溥延在一旁看著都覺得不忍心,他勸道:
“皇上,太子畢竟每日經手的事情太多,如果有人想要繞過太子,太子沒有往這方麵想,也是正常的。”
“正常?哼,阮家是誰?淵兒,怕是你有意包庇吧!以往你何曾犯過這樣極低的錯誤?還告訴百姓說是刑部提錯了人,這個借口說出來,朕都不相信!”梁燁覺得自己的臉都要被丟盡了!
因為一個阮家,鬧成這幅樣子,不得安生!
這些年阮家的勢力越來越大,外戚勢力如此強橫,他之所以沒有出手,是因為在太子的操持之下,還沒有什麼大錯,而且未來太子登基,在朝中的根基深厚,對他日後治理朝政也有好處。
但是現在看來,有些人是不會收斂的,他們得到的越多,想要的也就越多,永遠沒有止境,貪婪成性!
“兒臣絕對沒有包庇,還請父皇明鑒。”梁仲淵不卑不亢地說道。
“這件事情,你準備如何處置?”梁燁坐在椅子上,盡量地壓住自己的怒氣,問道。
“抓阮良回來,處以極刑,查清此次換犯人到底有哪些人經手,從嚴查辦,若是有官員,革職後朝廷永不錄用。”
梁燁喘了一口氣,揮手道:“去做吧。”
“兒臣遵旨。”梁仲淵看了一眼柳溥延,說道,“侯爺,青綰在東宮,等會勞煩您去接她一下。”
“青綰?好。”
梁仲淵走出禦書房,神色冰冷。
那些命令其實早就下達下去了,穆景還沒有回來,說明阮良還沒有找到,不過不著急,既然還活著,就總會找到的。
現在,他有件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去查證。
梁仲淵去了皇後的寢宮永順宮。
沐晴看見梁仲淵走進來,立刻迎了上來:
“參見太子殿下。”
“恩,母後呢?”
“娘娘正在午休,還未醒。”
“是嗎?那你去把母後叫醒,說本宮有事情要問她。”梁仲淵涼漠地說道。
沐晴驚訝地看著梁仲淵,往日他最是敬重皇後娘娘,以前不是沒有在皇後娘娘休息的時候來過,每一次都是悄悄地離去,這一次怎麼……
“是,奴婢這就去叫醒娘娘。”沐晴屈了屈膝,立刻朝著內室走去。
過了一會兒,阮凝心揉著眉心走出來,看到梁仲淵無奈地問道:
“淵兒,有什麼要緊事嗎?”
“你們都下去吧。”梁仲淵吩咐道。
沐晴看了一眼阮凝心,道了一聲是,率領眾人下去了。
阮凝心看著這陣勢,愣了愣,問道:
“淵兒,是出什麼事了嗎?”
“母後,兒臣有一事相問,還請母後坦白告訴兒臣。”
“好,你說。”阮凝心也是神情嚴肅。
“阮良,可是母後派人放走的?”
阮凝心聽到這個問題,神情不是很自然,她看著梁仲淵,問道:
“怎麼了嗎?”
“阮良被放走,一個替死鬼替阮良死了,然後百姓們發現了,如今晏城鬧得滿城風雨,母後,是不是你命人把阮良放走的?”梁仲淵堅持問道。
“怎麼會被發現呢!”阮凝心從椅子上站起來,她看著梁仲淵,咬了咬牙,歎了一口氣,說道,“是我命人放走了阮良,又讓人找了跟阮良相似的人來給阮良當替死鬼的,淵兒,阮良是你的堂弟啊。但是這件事情做的極為隱蔽,根本不會被人發現。”
梁仲淵眼中滿是失望。
“母後,在您的心中,兒臣是不是真的不如阮家?”
“怎麼會!淵兒你千萬別這麼想!”阮凝心慌張地說道。
“這個世界上,哪有什麼根本不會被人發現的事情,眾目睽睽之下,您敢讓一個替死鬼代替阮良,這樣的事情您都做得出來……之前阮良的罪就是兒臣定的,現在您不顧兒臣,去救下阮良,不正是說明,在您心中,阮家最為重要?
母後,阮良的罪行他該死,就算是您放了他一馬,日後他還是會再犯,這樣的人,救下來有何用?您救他,隻會讓自己深陷泥沼,不可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