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事,就是太激烈的運動對我身體不好,平時沒什麼問題的,近一年應該不會出事。”
“近一年?”梁仲禹蹙著眉頭,他看著柳遲遲竟然直接躺在床上,床上一片狼藉,皺巴巴的,還都是血。
柳遲遲哼了哼,小聲地說道:
“昨晚真的很痛。”
梁仲禹頓時心疼,他看著柳遲遲,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很後悔,很想貼上去,但是他又害怕柳遲遲又替梁仲淵求情,那樣他又會忍不住去傷害她。
梁仲禹命人準備了洗澡水,他抱著柳遲遲去洗澡,一浸入水中,水就被染紅了。
柳遲遲翻了一個身,趴在浴桶邊緣,眼睛半闔著,止不住地疲倦。
梁仲禹在一旁給她洗澡,越洗,他的眉頭皺得越緊,心裏也越後悔,他可能是瘋了,才會這樣對柳遲遲。
“禹親王,之前我們約定好的,您可別忘了。”
梁仲禹拿著毛巾幫柳遲遲擦身子的手一頓,眼中頓時湧起鋪天蓋地的戾氣,他緊緊捏著毛巾,不斷有水從指縫間滴落。
梁仲禹深吸了一口氣,聲音陰沉地說道:
“本王不會忘,你最好也別忘,一旦你逾期,我立刻命人去毀了梁仲淵。”
柳遲遲靠在浴桶上,微不可見地點點頭。
每三天陪他一次,梁仲禹還真是……
洗完澡,梁仲禹把她抱上床,柳遲遲想到今天還有事情要做,梁仲淵那邊要給他施針,她從床上坐起來,一件一件地開始穿衣服。
梁仲禹站在一旁,沒有阻止,也沒有說要幫她穿衣服,就這麼冷眼看著她。
當她站起來,梁仲禹看見柳遲遲左腿大腿後麵一條深色的淤青,心髒忍不住地抽疼,昨晚柳遲遲摔倒,是真的摔疼了。
他真是要罵娘了,為什麼,柳遲遲會那麼信任南門禧!就算她不原諒自己,為什麼要為了梁仲淵來這樣作賤自己!
他把她護地那麼好,在別人那裏卻卑微到了塵土裏,這算什麼?憑什麼不把自己當回事。
當柳遲遲全部穿好衣服,梁仲禹冷冷地說道:
“柳遲遲,下次來之前,你身上如果出現不是我造成的傷口時,我們之間的協議也作廢。”
柳遲遲聽到這話,點點頭,一句話也沒有說,轉身離開了。
梁仲禹看著她的背影,手緊緊捏成拳頭,當她走到門口的時候,梁仲禹終於還是忍不住,那種柳遲遲轉身時,從心底衍生出來的荒蕪感,簡直要將他的生命都給剝離了。
柳遲遲是他生命的一部分,她為什麼一定要離開?如果他願意多求幾句,她是不是就可以留下來了?
心中雖然做了許多的建設,還有些猶豫,但是身體卻十分誠實地大步來到柳遲遲身邊,梁仲禹拉住她的手臂,歎了口氣,低聲懇求道:
“遲遲,別走了好不好?我跟你認錯,我不該殺了南門禧,不該把你身邊的人都給殺了,不該對你這麼壞,這些我們都不理會了,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夙雲正在門外候著,準備把柳遲遲送出去,結果就聽到了他家主子這麼沒有骨氣的懇求,看著柳遲遲的眼神頓時就變得十分凶戾。
柳遲遲也很詫異,前一秒還還恨不得掐死她的人,現在又要來求自己留下來,她的丈夫啊……
但是現在還不行,她要把梁仲淵扳倒,要把梁燁扳倒,要把裴煒扳倒,她要做的事情太多太多了,一旦她回到梁仲禹身邊,梁仲禹恐怕都不會讓自己出這個房間。
每個人都有苦衷,跟當初的梁仲禹一樣,既然當初他做了那樣的選擇,那麼這一次,他應該會理解自己。
柳遲遲輕輕一笑,說道:
“禹親王,三日後我再過來,太子殿下還在宮裏等我。”
梁仲禹捏著她手臂的手,力道頓時增大,柳遲遲眉梢抽了抽,伸出手一根一根地掰開梁仲禹的手,然後離開。
梁仲禹站在門口,夙雲在一旁極為不忍地勸道:
“主子,算了,她已經不是當初的柳遲遲了。”
他告訴了柳遲遲那麼多真相,結果她現在還因為當初主子殺了南門禧的事情依附於太子,這樣的柳遲遲,那裏是當初跟他們並肩作戰的柳遲遲啊!
梁仲禹看著他,看著柳遲遲緩緩移動的背影,漠然地說道:
“送她回宮,不準凶她,也不準推她。”
“主子……”夙雲瞪大了眼睛。
“去!”
夙雲很不甘心,但是還是恭敬地說道: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