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架,老大損壞了一副眼鏡一塊手表,我撕壞了一件衣服,周和羅雲登毫發無傷。
“媽的,虧大了”老大事後看著鏡框氣憤的說。
周堅持給老大配眼鏡,老大剛開始很果斷的拒絕了。
“我是那種人嗎?”老大說
我敬佩的看著老大。
“不過既然你這麼堅持,我就收下吧。”
我鄙視的看著老大。
後來周給老大配好了眼鏡,不過老大給我們一人買了塊手表。
“有何目的?”我端詳著手上的手表問老大
“預防遲到。”老大這樣解釋說。
打架的事風平浪靜,誰對誰錯無從說清,生活歸複簡單,那種機械化般三點一線的運動規律徹底覆蓋了我們的日子。一切都變得索然無味,老大整天躺在床上直呼無聊。於是,女人重現回歸了我們的視線。周弄來了陳蕊的電話號碼。
“怎麼辦?”周問老大
老大說:“你就打過去說,喂,你好,”
對方說:“你找誰?”
老大說:“請問陳蕊在嗎?”
對方說:“我就是。”
老大說:“你的快遞到了,請你速來簽收。”
對方說:“我有快遞?我怎麼不記得了?”
老大說:“請問你是不是XX街XX小區XX號的陳蕊?”
對方說:“我是。”
老大說:“那就對了,這就是你的快遞。請速來取,我們還要派送其他快遞。”
對方說:“麻煩了,你在哪,就來。”
“然後呢?”周問
老大說:“你把表白的東西裝起來,我給你送出去。”
我說:“這麼麻煩,直接發個短信說我喜歡你不是更好?”
老大說:“笨蛋,女人就喜歡麻煩的東西。”
女人就喜歡麻煩東西,或許老大說的沒錯,因為麻煩在戀愛雙方看來更表示了彼此的尊重與誠意,更象征著對方很在乎你,而在乎彼此,往往是戀愛追求的最終目標也是根本動力。當然,通常這隻是男人的麻煩,在女人看來,這則叫做浪漫,所以在很大程度上,浪漫是一件麻煩的事情。
周認為,在處理感情問題上,執著的熱情是很必要的,因為如果不執著,你怎麼能保證你喜歡一個人的感情和你將來同這個人結婚的感情是同樣的感情呢,唯有執著的愛,才能從一而終,所以周變得很執著,開始寫長篇的情書。
“看吧,文學源於愛情。”老大說
的確,當你用情書去表達感情的時候,你會發現,你所有能想到的辭藻比喻都是乏力的,你無法用言語表達出那種動人心魄的愛慕,一切華美優雅的詞彙在愛情麵前都黯然失色。它們想歌頌愛情,卻無力形容愛情到底是什麼樣子。
周把情書交給老大,老大把它送了出去。
第二天,大家翹首以盼
第三天,周翹首以盼
第四天,大家失望了。任何失戀的人都會難過,周也很難過,不過難過的是他自己覺得他看起來不像一個失戀的人。有些愛戀就那麼無奈,陳蕊與他擦身而過卻記不得他是誰,那種被無視的愛戀散發著淡淡的落寞,讓周開始有些憂鬱。但憂鬱這種東西很奇特,好比局限在狹小空間的盆景,不能自由伸展。又恰如困獸之鬥徒勞的憤怒。外表似乎很平靜,內心卻波濤洶湧。周憂鬱的時候,老大誠惶誠恐,生怕一不小心激怒了周,那小子找他拚命。
失戀的人不可怕,可怕的是沒有失戀卻認為自己是失戀的人。前者頂多哭鬧,後者則很極端。
但周又是特別驕傲的。
“她算什麼!”周狠狠的說
不過,驕傲是要讓別人感覺自己很驕傲,倘使別人不能感知,驕傲就變成了一種失敗者無奈的控訴,多少有些自我安慰了。
“你看,你應該打電話給她,找她出來談談,交流交流。”老大分析道
“有道理,沒準人家想聯係你,但是沒有聯係方式。”我分析說
周於是又重先燃起了希望,兩眼放光的看著我們。
“失敗是成功之母”老大安慰道
“革命尚未成功,同誌任需努力。”我鼓舞說
周精神一振,一掃陰霾的情緒。拱手道:“承蒙兄台提醒,兄弟茅塞頓開,然覺饑腸轆轆,不妨痛飲幾杯。”
老大笑道:“知我者賢弟也,走起走起!”
誰誰誰說過,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換來今世的擦身而過,我不知道我前世回眸望了誰,不過今世和我察肩而過的那家夥卻叫住了我,我轉身回頭看見羅雲登站在夕陽中矮胖的身影,不禁十分納悶,難道我前世的五百次回眸隻為看這個家夥?
“正準備到宿舍找你們。”羅雲登看起來似乎有事。
“怎麼了?”我問
“有人要你電話號碼。”羅雲登神秘的笑道
“我號碼?”
“對啊,上次一起喝酒的姑娘,你忘記了?”羅雲登說
“她叫啥?”我問
“周璐。”羅雲登說
周璐就是在那個時候開始走進我的生活,她在離我們兩條街以外的一所學校學藝術。在我看來,學藝術的人,要麼很文弱,要麼很偏執,要麼就是神經病。周璐具備了三者之二。自稱是一個偏執的神經病,我和她見麵的第一句話迄今為止,讓我印象深刻。
周璐穿著深色牛仔褲配著黑色的棉質外套,背著個畫夾子。站在冬天的陽光裏很酷的看著我說:“嗨!帥哥,我們交男女朋友吧?”
那是我第一次有一種被人調戲的感覺。仿佛原來的愛情是籠中的**,現在突然打開牢籠放生一樣讓人無所適從。
我問她,“你就這樣調戲男生?”
周璐笑著看我,說:“我是認真的。”
我似有所悟的說:“哦,原來你是認真的調戲男生。”
周璐笑著說:“沒錯,我就是認真的來調戲你這樣的男生。”
我問:“來而不往非禮也,我是不是也應該調戲下你呢?”
周璐笑著說:“好啊,不過你要先回答我的問題。”
我問:“什麼問題?”
周璐說:“做我男朋友啊?”
我想了想說:“你看,我從認識你到現在加起來的時間還不超過3個小時,你要我怎麼回答你這個涉及到一輩子的問題?”
周璐說:“我不管,今天之內必須回答我。否則我就跟著你。”
我說:“你這就不對了,正常的感情發展到這步,我們需要經曆大概兩個月,你現在進度太快,導致我難以接受。”
周璐說:“我不管,反正我也不是正常人,正常人也不會這麼直接的表白。”
我說:“你看,你自己都說自己不正常,我怎麼知道你表白正不正常。”
周璐說:“你這人也不正常,正常人聽我這麼漂亮的女生表白早應該接受了。”
我說:“我這叫深入考察,以防萬一。我怎麼知道,你今天是不是失戀了,或者發燒了,或者幹脆是傻了之類的。”
周璐說:“你才失戀,發燒和傻呢,我喜歡一個人,向他表白不可以啊?你不覺得喜歡一個人要勇敢地說出來嗎,那個像你一樣畏手畏腳,縮頭烏龜。”
我說:“你看,亞當和夏娃偷吃了神秘果才有了愛情,所以愛情是神秘的,隻有神秘的愛情才是美麗誘人的,你現在告訴我,這果子是愛情,快吃,我還會吃嗎?”
周璐瞪我一眼說:“誰讓你吃了,想得美,我隻是幫你解開神秘而已,然後告訴你,愛情是實實在在存在著的,並且就在你身邊。並非神秘遙不可及。”
我說:“你撲滅了我的幻想。”
周璐說:“胡說,愛情從來不是幻想的。”
我問:“我不答應你,你會怎麼樣?”
周璐說:“我跟著你。”
我說:“我答應你呢?”
周璐說:“我也跟著你。”
我說:“你看,你根本就沒有給我任何思考的立場。”
周璐笑著說:“哈哈,跟定你了,這就是我的立場。”
我說:“我走了,你別跟來。”
周璐說:“不行!”
我說:“我要上廁所。”
周璐瞪我一眼說:“那我在外麵等著。”
我說:“你看,這樣不是辦法,你給我幾天時候讓我想想,怎麼樣?”
周璐想了想說:“也行,反正你也跑不掉。”
我笑道:“我還是獵物了呢?”
周璐自豪的說:“那是,你都快成野味了,說罷,對我一個把槍射擊的造型。”
其實,男人的心裏很奇怪,女人本來是男人的獵物,追女人就像追獵物一樣,是刺激神秘和激動的過程,帶有一種無與倫比的成就感。如果反過來,男人變成女人的獵物,你會發現男人毫無招架之力,但得來全不費工夫的東西卻不能讓你獲得成就感,而偏偏對男人最重要的就是成就感,權利。女人,榮耀。都是男人獲得成就感的最好證明。
而女人往往是男人成就感的最重要來源,多少英雄為紅顏,為的就是和紅顏在一起時別人豔羨的驕傲,一個男人和女人上街,男人可以不打扮,女人是斷然不行的,因為此時的女人還扮演著男人獲取成就感的角色,所以有時候其實紅顏禍水是不公平的,禍水的應該是男人的成就感而不是女人的容貌,但是誰會在乎呢,因為也隻有女人天生擁有這種讓男人傾倒的能力。
如老大所說,和美女走一起,走路都舒坦。
我說:“你一姑娘背個畫夾子看起來好別扭,多累啊,來,給我吧。我來背。”
周璐嗬嗬一笑,爽快的把東西給我“不錯啊,有做我男朋友的潛質”她說
我說:“得了吧你,要不是本著人道主義的精神,我才懶得幫你。”
周璐調皮的說:“你不是幫了?你是不是也喜歡我啊?”
我說:“不說這個,我肚子餓了,一起吃飯去。”
周璐說:“好啊好啊,你請客。”
我說:“嘿,我今天真被你坑到家了。”
周璐不語,跟在後麵笑得花枝招展。
剛到食堂門口,遇上老大和周還有羅雲登挺著肚子從裏麵出來。
周璐興奮的和他們打招呼。
“嫂子好”羅雲登喊到
周璐更加高興了,說:“胖子懂事,改天嫂子請你吃飯。”
老大和周,將我圍住。
“這人是誰?”老大看著我問周
周一本正經的說:“雖然背著一個畫夾很文藝的樣子,但是眉宇間透露出的一種猥瑣還是深刻的揭露了他的身份。如果我猜的不錯,此人必是三弟。”
我說:“我操,你兩今天也神經了?”
老大點點頭,“聽他“操”的口音必是三弟無疑。唉,這位姑娘是誰?”
“大哥二哥好”周璐趕緊賣萌。
老大喜笑顏開“原來是弟媳,失禮失禮。”
周拍拍我的肩膀說:“今天好好陪弟媳,回來夥食費報銷了。”
我一聽錢有著落了頓時喜上心頭“兩位哥哥慢走,小弟先去吃飯,回來再與諸位敘舊”話畢,趕緊拉著周璐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周璐說:“你們宿舍的人真可愛。”
我問:“這是褒義詞嗎?”
周璐說:“當然,你們老大是我表哥的朋友,上次就是表哥帶我去KTV,然後認識的你。”
我頓悟道:“原來罪魁禍首是你表哥啊”
周璐白我一眼“什麼罪魁禍首,搞得我跟人販子似的,怕我賣了你啊。”
我裝可憐道:“怕,我還是純潔之身。”
周璐笑著說:“乖,姐姐罩著你,放心好了。”
我問:“你不會對我做什麼吧?”
周璐打了我一下,矯噴道:“做你個頭,想得美啊你。”
我笑了笑,心想男人真是奇怪的動物,我無法接受周璐這麼倉促的告白,甚至覺得自己根本不喜歡她,但是內心卻是無比溫暖的,而且當我想到這個我不喜歡的姑娘會喜歡上別人的時候,我居然十分悲傷。愛情真是讓人捉摸不透的東西。
老大後來對此的感慨是,“男人啊就是賤!”
我深思良久,問他“你是不是男人?”
老大深思良久,麵露苦色,說:“這就是原罪,每個人生來就有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