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池。
花綿一夜未眠,被禾黛呼來喝去的指使著,像個傀儡滿臉木然。
見花綿時不時咳幾聲,臉色愈發蒼白,眾仙掩住嘴鼻,露出嫌惡之色。
“禾黛,這魔女別不是有什麼傳染病吧?”
“哼,她最擅長裝模作樣。”
禾黛得意一笑,手有意無意撫過脖子上的吻痕,命令道:“去,給我拿杯瓊漿!”
花綿用力咽下喉間的血腥味,這是安神鎮心丸的副作用,不可避免。
將瓊漿放在禾黛的小幾上,她皺眉,趾高氣揚:“你這是什麼態度?跪下給本仙奉上!”
見花綿不動,禾黛拿出傳音符就要跟穹傲告狀。
“你也不想打擾穹傲吧?”
“叫得來你就叫。”花綿啞聲開口。
誰不知道穹傲每日這個時辰都在天帝的書房。
禾黛咬牙,在眾仙的竊笑中端起瓊漿喝了一口,倏地皺眉痛叫。
她捂著喉嚨,吐出幾顆亮閃閃的琉璃渣。
“花綿!你好大的膽子!”禾黛厲聲尖叫。
花綿對這種自編自導自演的拙劣把戲沒興趣,轉身就走。
“給本仙抓住她!”禾黛不依不饒,衝上前一把將花綿推倒在地。
幾個仙娥一擁而上,混亂中,不知道誰重重踩了花綿的手,骨骼碎裂的聲音令人牙酸……
花綿額角霎時沁出冷汗,臉色煞白。
禾黛看著她無力耷拉手腕,居高臨下地笑。
“發生什麼事了?”穹傲走進來,看到一堆人圍在那裏,淡漠開口。
眾仙散開,他的目光得以從花綿身上掃過,波瀾不驚,比看一個陌生人還不如。
花綿心頭彌漫開酸澀,什麼時候她才能對穹傲的冰冷麻木?
禾黛欣喜地撲過去,如藤蔓攀附著他,甜膩地發問:“穹傲,你怎麼來了?”
周圍的仙娥豔羨不已,穹傲上神可是天界的傳奇人物,不僅是四海八荒第一美男子,修行也不下於天帝。
“今日沒什麼事。”
“是這樣的……”禾黛三言兩語將事情解釋清楚,末了委屈問道:“花綿不肯承認,那你信她嗎?”
聞言,穹傲眼中閃過一抹深沉恨意:“這女人本身就個大騙子。”
花綿昂首滿臉倔強:“我勸你還是換個不會玩這種幼稚把戲的女人,方顯你穹傲上神的品位!”
“幼稚把戲也好過欺騙與惡毒。”穹傲高大的身軀如陰影籠罩著花綿,骨節分明的手攥住她受傷的手。
他能感覺到花綿越發痛得顫抖,卻一聲不吭。
穹傲俯身在她耳邊,恨聲質問,恨得幾欲咬下她的血肉。
“正如你當初女扮男裝,玩弄穗浮,讓她受不了打擊,跳了誅仙台。”
妹妹自殺前的那通傳音符,無數次在穹傲腦海響起。
“兄長,花綿是個姑娘,她騙了我……可我還是好喜歡她……我是不是有病?兄長,我好想死……”
每想到一次,心就冰冷幾分,甚至會有將花綿送下去給妹妹賠罪的衝動。
花綿瞳孔驟縮,仿佛又看到穗浮傷心跳下誅仙台,大片血霧染紅了那天的夕陽……
她低下頭,牙齒戰戰,冷到了骨頭縫。
這隻手不過是斷了而已,還遠遠不夠!
恍然中,她聽到自己說:“好,你說是就是,琉璃渣是我放的,禾黛上仙,我任你處罰。”
穹傲看著花綿失了神的呢喃,心裏突然掠過一絲煩躁。
“扯平,算了。”禾黛拉起穹傲,嬌笑道:“大家繼續,不要因為她而掃興。”
眾仙走過來,將穹傲團團圍住。
花綿就這麼被丟在那裏,沒人多看一眼。
感覺僵冷的身體逐漸回溫,她慢慢站起來,低著頭朝門外走去。
另一邊,禾黛酒散久祁察覺到四周有意無意投來的豔羨目光,不禁得意,下一刻卻被穹傲冷冽的目光給看得聳然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