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粟將自己能夠阻斷水源的事情告訴了韓楚翊。水鬼被她剛剛那一擊似乎都嚇得夠嗆,紛紛逃離,雖然不覺得他們會那麼容易善罷甘休,暫時卻也得到了一絲喘息的機會。索性韓楚翊那超乎常人的肉體並沒有受到影響,將翻了的船又給正了回來。三人爬上扁舟,一邊劃槳盡量遠離水鬼們的聚集地,一邊思考著如何是好。
畢方與韓楚翊兩人低頭思索了一會兒,由畢方先開口道:“這是正好,興許是這個法陣過於高階能夠分辨出不同的法力來源,才錯將有著朱雀大人法力的你錯認了吧。我之前就想說了,這種法陣,絕對是玄武殿下隨意布下的啊。”
又是這家夥??殷粟無語,這男人到底打算給他們添多少麻煩啊!韓楚翊也無語,這家夥權力龐大,根本沒有把這些機關記錄在書譜裏,才使得他們落入陷阱。他到底為什麼做出這種可能會打亂順序的事…從朱雀的言語中倒也可以聽出天之四靈並不 “服從” 於那個人,隻是一次朋友之間的幫忙,可這玄武再怎麼說也太我行我素了,他到底有什麼目的?
“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殷粟弱弱地問道。
畢方挺直了腰板兒,得意洋洋地笑:“我接下來要教你怎麼運功。雖然和本尊相比還略遜一點,但離開這裏還是綽綽有餘了,就請你帶著我們逃跑嘍~”
“啊?”殷粟突然肩負重任,她諾諾地點點頭,從身上蹦出一股股火焰將四周的景色變得扭曲。
“白癡!不是放火就好的啊!水克火這麼基礎的事情你都不知道。”畢方拍拍她的腦袋,氣鼓鼓地嘟囔著。
殷粟無辜地努努嘴:“我以為這就算運功了,不是嗎?”
“當然不,這隻是你無法控製自己的劣習罷了。”
殷粟思考了一番,她小時候看過一些修仙小說,好像是要把真氣什麼的運到丹田?丹田在哪啊?女孩試圖感受血液的流通,她隻是運用自己所知的“常識”開始將遊走在身體四處的奇特力量追趕到一起。殷粟墨紫色的長發微微飄動起來,渾身散發的恐怖熱量將她與水麵隔絕,被弄濕的頭發和衣裳很快便幹透。
畢方嘟起嘴巴,似乎是徹底生氣了。她小孩一般用一隻手拍打著殷粟的胸部。女童感受到了麵前的姑娘正將力量胡亂地運作於全身,甚至直接釋放在了外麵,好在自己隻是被封印了法術,肉身還不至於被這點程度的威壓壓倒。
若是在正常情況下,她是能強行幫助殷粟控製力量的,但這種情況下,隻能靠她自己的悟性。然而這個人卻還像是自殘一樣任由力量在體內無限膨脹,她就不怕自己被撐爆?!這可不行,大人不會允許她死在這種地方。
“喂!你清醒點!說了教你,沒讓你自學!”她有些憤怒地拍打著女孩的臉頰,對方卻沒有一絲反應,她的頭發還在四處亂飄,眼睛已經變成了金色,卻沒有看向任何一個人。
畢方憤憤咋舌,試圖將如今被剝削得隻剩一絲絲的內力注入殷粟體內。雖然那微乎其微的一點力量起不到什麼大的作用,卻是勉強打亂了殷粟體內放肆的朱雀力量,讓她恢複了一些意識。
“我這是又……”殷粟內疚地扭過頭去不敢看畢方氣得快要噴火的眼神,她的眼睛還是琥珀般的金色,沒有完全恢複。
畢方歎了口氣,懶得和這位凡人爭論。這樣的狀態對於初次接觸還算有利,也就隨她去了。
畢方緊緊拽住女孩的胳膊,感受著對方體內發生得一切。她運作著那一絲力量在殷粟的體內遊走,牧羊犬一般將那些個叛逆的力量趕回它們該去的地方。
“聽好了,我可不是讓你修仙。朱雀殿下的神珠頂多算是一門‘武器’,是不可能讓你自身獲得力量的,你要做的是運用它。這沒有什麼秘籍,怎麼運用武器是自己決定的。這就是為什麼世界上有那麼不同門派的武功。簡單來說,槍也能被用的稀爛,打狗棒遇到對的人也能成為神器。”畢方頭頭是道地朝殷粟講解,她那幾歲孩童的麵貌使得她宛如一位裝老成的小先生。她緩緩地抽離那絲內力,輕聲讓殷粟試著掌握這一叛逆的武器:“好,現在想想你會怎麼運用它。”
殷粟緩緩地深呼吸,她感受著無形的熱量挪動到她的指尖,直到這一步她還是會的,畢竟自己會用來發火,但下一步,怎麼樣做出更具攻擊性而不是一味地釋放火焰就讓她無能為力了。水鬼們還在虎視眈眈,何況他們還不知道如何走出這個籠罩整個湖泊的法陣。
她閉眼想象著如何應對,想要破除空間陣法,最重要的還是確認自己的位置。她控製著將那團迫切的想要胡鬧一番的力量逼到背部。突然,她的背後,一團火焰如同破繭的蝴蝶一般鼓起,接著展開形成一對直徑兩米多的熾熱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