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隻是,恰好愛的那個人,不是自己而已,又有什麼錯呢?
那一夜,梅花弄中燭火通明;鳳凰台外,孤影淒清。
衛青伊此時才知道,他是真的失去了;他的寒浮笙,是真的遠離他而去了!
“皇上,不好了!”
清晨,小太監著急的聲音驚飛了簷下雀鳥,一時間整個梅花弄都喧囂起來。玄帝陡然驚起,而和衣躺在他旁邊的寒浮笙卻還未睡。他放輕了腳步出門,還小心翼翼地關上了門,才皺著眉頭沉聲問道:“什麼事?”
小太監伏在地上,顫著音道:“皇宮外突然出現了大批的人馬,是大釗的軍隊。”
橈霽月麵上一驚,來不及梳洗,人已經往外急急行去,一邊吩咐道:“快去通知大禹王。”
他剛步出鳳凰台,便見崔顥也急急忙忙地趕來,顯然也是得到了消息。兩人相視一眼,皆看出對方眼裏的驚訝來,漠然無聲地往城樓趕去。
巍峨的皇城樓下,整齊列著數萬兵馬,隻將熱鬧喧嘩的長街都占據了,遠遠望不見盡頭。為首一人雖然整個人都藏在鎧甲下,但仍掩不住其磅礴氣勢。隻見他持槍跨馬,遙遙朝著城樓上的新君喊道:“速速受降,莫等三軍鐵騎血洗皇宮。”
崔顥望著浩浩蕩蕩的鐵騎,喃喃道:“這支軍隊從哪裏冒出來的?”
橈霽月凝眉不語。他們計算的很周全,即便是距離京都最近的兵馬來援,至少也需要半個月,而且他們沿途還設置了暗哨,這麼龐大的軍隊入城,怎麼可能神不知鬼不覺?
他直直地盯著為首那人,似乎想要將他看穿一樣。
就在此時,沉緩的腳步聲從二人身後響了起來,在這個緊張的時刻,顯得十分突兀。兩人都轉頭望去,隻見衛青伊仍舊穿著那一身白衣,神態輕鬆地步上了城樓。
在他的身後,跟著一名眉宇俊朗的青年男子。
橈霽月的目光掠過了衛青伊,死死地看著他身後的人,“寒浮霖!”
就在衛青伊踏上城樓的一瞬間,城下忽然揚起了數麵幡旗,黑底緄紅邊的銀紋旗幟中間,赫然便是一個‘寒’字;而為首的那人翻身下馬,摘下了頭上的盔甲,雙膝落地,朗聲請道:“臣寒佑護駕來遲,請皇上贖罪。”
衛青伊朗聲笑道:“寒將軍來的正是時候!”
橈霽月與崔顥臉上已經出現了明顯震驚的神情,本該魂歸黃泉的寒家父子就在眼前,還帶領著不知何時入城的寒家軍隊,叫他們豈能不驚?
衛青伊雙手負在身後,將目光遠遠地眺向了遠方,喃喃道:“朕不是聖人,自然也會犯錯,但同樣的錯誤不會犯第二遍。橈霽月,朕承認你很有能耐,但你似乎忘了,朕這個皇帝,是一刀一劍從戰場上掙來的,怎麼會輕易拱手送人?”
他轉頭看著登基不過幾日的新帝,冷笑道:“江山朕不會讓給你,浮笙更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