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乾,你就不問我來做什麼?”陳安洵問,從自己的外套口袋中摸到了那個透明的小袋子,在那個男人的麵前揮了揮。
“知道這是什麼嗎?好東西,我今天費了很大力氣搞到的……”
輪椅上那個男人的注意力這才被吸引了幾分,他擦汗的手一頓,似乎立刻心下了然。
“你去找陸雙了?”
“對,我去找她了。特意帶了一大堆禮物,去看她和那個小不點,順便將那個塵封四年的五好市民獎送過去,可惜那個女人沒有任何興趣。趁著沒有其他人,隻有我和陸芊希的時候,采集她一根頭發。”
“陸雙許了?”韓乾惜字如金的反問,大抵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畢竟像她那般謹慎小心的人,怎麼會允許陳安洵這樣敏感的人物大喇喇的闖入她家呢?
或許現在來看,陳林深、陳安洵這些明顯是他這邊的人,都是陸雙警惕的對象。那日在墓園,她的眼神便可見一二。
陳安洵自然能夠明白韓乾的意思,清了清喉嚨,繼續道,“我知道你很難相信自己的耳朵,但這就是事實。說起來,還是她的弟弟陸棲遲幫了忙,因為我登門的時候,陸雙還沒有起床,開門的是她家管家,因為不認識我,便叫了陸棲遲過來,那個男人和我在墓園有過一麵之緣,見到我也沒有阻攔,更厲害的是,他竟然讓我陪著小孩子單獨玩一會兒,他去後院修秋千了,這是不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老天幫忙?”
陳安洵的臉上堆滿了笑意,想了想又繼續補了句,“當然,我也能感受到,或許是陸棲遲明白我的來意,不著痕跡的幫了忙。但那都是後話,最重要的是,我確實親手拿到那小姑娘的頭發了,想知道她是不是你的女兒,來根你的頭發,我全部幫你搞定,鑒定科那邊已經打好招呼了。”
話音落,陳安洵便繞到了韓乾的身後,作勢便要去拔他的頭發。
“不用了……”
清淡的聲音從那薄唇中吐了出來。帶著些不容抗拒的威嚴,但更多的是讓人汗毛直立的冷。
“我已經知道結果了。”
韓乾將毛巾丟在自己的膝蓋上,猛然一轉輪椅,麵對著陳安洵,下一秒便伸出手將他手中的透明袋子搶了過來,拿在了手裏。
“謝了。”
額……這是什麼意思?
陳安洵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麼叫做他已經知道結果了?
他做過親子鑒定了?不能啊,他沒有什麼機會深入敵後拿到這種私密的東西啊。
陳安洵的臉色立刻變得靠譜且嚴肅,隻是追著問道,“你知道了什麼結果?是你的女兒嗎?”
韓乾並沒有回答陳安洵的問題。
神情若有所思的,眼睫低垂著,似乎在想些什麼,帶著一晃而逝的落寞。
“你不忙嗎陳警官?若是見到了陸棲遲……總該知道了些什麼吧。強哥的案子,你要繼續查查嗎?”
韓乾的話一出口,陳安洵便立刻震驚起來。
像是癲狂了一般在自己的身體上下摸了又摸,情緒激動的嚎了起來,“喂喂喂,你怎麼知道的?你在我身體裏裝了什麼?你是不是竊聽我們說話了?啊啊啊啊啊,天呐天呐,你好恐怖啊!你是監視了我,還是監視了陸雙?難道是你把我們兩個都監視了?!”
陳安洵的眼睛瞪得老大,立刻從韓乾的麵前跳的老遠。
“這點事情,用得著監聽?”
韓乾冷聲反問,唇邊多了寂寞幾不可查的笑。
監聽,陳安洵還真是小看他了,這種小事情用不著用那麼複雜的手段,當然,那樣的手段他也不屑去用。
不敢說自己料事如神,但若是陳安洵將那‘五好市民’證書送給了陸雙,強哥的事情勢必會被提及,若是陸棲遲處處配合,那冷顏這個人也會浮出水麵,他不認為陳安洵不會多想。
若是情況好的話,或許陸棲遲已經答應出麵指認監獄裏的強哥了,即使情況不好陸棲遲也會給他些有用的證據。
那是他認識了二十多年的人了,陸棲遲的脾氣,他還算了解。
當然,這些事情,其實一切都盡在韓乾的掌握之中,他確實都猜對了。
陳安洵的臉色帶著幾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混沌,就像走進了一片迷霧中,有些尋不到方向了。
“其實我一直有疑慮,太多的事情太湊巧了。當年抓了強哥,怎麼她就懷孕了呢?而且還是那種月份,讓她能逃過死刑,還能保外平安生產。若不是法律有規定,那十惡不赦的人現在早該被槍決了,可她懷孕了,哎……雖然法庭判了無期徒刑,但她是個女人,隻要在監獄裏表現得好點,不和人吵架,不惹出什麼大禍,保不準什麼時候就能繼續減刑。現在想想還真是可氣,讓那個王八蛋鑽了空子,可偏偏我就是個警察,很多事情決定不了,也沒有能力定她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