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躺在了床上,渾身沒有力氣。

眼前開始慢慢的模糊。

睫毛上占滿了汗珠。

“小繁。。。”

他沙啞的開口。

但是聲音虛弱,壓根沒有人聽到。

他強撐著來到了家,已經算是用盡了所有的力氣,此刻,司野的眼皮沉重,緩緩的合上。

小繁聽到了敲門的聲音。

他跑到了門口,搬起來凳子,踮起腳尖看著貓眼,外麵並沒有人,小繁猶豫了一下還是打開了門,看著外麵的一包藥,他彎腰撿起來,這是誰送的?

“哥哥。。哥哥有人在外麵亂丟東西。。。”

“哥哥。。。”小繁回頭大喊著。

喻西音在上麵標注了需要吃的藥量,她準備離開的,突然聽到了小男孩的大喊聲音,“哥哥,哥哥你怎麼了。”

喻西音停住了腳步。

她本來就在一樓,準備走的,聽到了小男孩驚慌的聲音,急忙上了樓。

她顧不得敲門,因為大門是開著的。

喻西音走進去。

“小繁。”是叫小繁是吧,昨晚上這個小男孩抱住了她的腿,好像是叫小繁。

小男孩認出來她,“姐姐,姐姐你救救我哥哥。”

“我哥哥突然昏倒了。”

喻西音走過去,看到司野躺在床上,此刻的司野雙目緊閉,唇色蒼白,一張臉也沒有什麼血色,眉心緊緊的皺著。

他的外套隨意的搭在了床上,身上是一件灰色的工作服短袖,此刻手指緊緊按壓的地方,往外滲血。

喻西音冷靜下來。

畢竟她從小也算是跟著陳阮華了解這些隻是,家裏不少關於這一方麵的醫用書籍,她看了一圈,“小繁,你家裏有醫藥箱嗎?”

小繁此刻眼底都是淚水,被嚇到了,“我。。我不知道。。。”

“小繁去找找好嗎?”喻西音盡量讓自己的嗓音溫柔一點。

小繁點著頭,“好。”

約莫七八歲的小男孩,邁著小短腿跑出去尋找醫藥箱,喻西音也在臥室裏麵找了一圈。

他的臥室很簡單。

幾乎沒有什麼多餘的東西。

一張桌子,一張床,還有一個衣櫥,接著是就沒有什麼東西了。

喻西音的視線落在了他放在床邊的背包上,打開一看,果然裏麵有一卷紗布跟一個藥物。

這些藥物,隻是最最普通的藥水,最普通的止疼止血藥。

喻西音讓小繁找了一把剪刀,然後小心翼翼的掰開了男人的手,剪開了早就被鮮血滲透的蹦躂,小繁小聲啜泣著,看著喻西音,“姐姐,哥哥會沒事的對吧。”

喻西音的目光落在了他的傷口上,一道六七厘米的傷口,並沒有縫合,也沒有結痂,此刻沒有了繃帶的束縛,鮮血瘋狂的流淌,喻西音拿了一塊幹淨的毛巾倒了止血粉然後壓住了他的傷口,她的手指甚至能感受到那溫熱的液體。。

雖說喻西音從小跟著陳阮華耳濡目染,但是也是第一次接觸。

說不慌是假的。

她心裏震驚。

這樣的傷口,他竟然強撐著還要去打工。

天哪,這個人不要命了嗎?

喻西音咬著唇。

簡單的止血粉根本沒有用,他的傷口需要縫合,她需要去藥店,喻西音幫司野把傷口裹緊,然後對小繁說,“姐姐要出去一下,我需要買一些東西。”

小繁怕極了,“姐姐你會回來的是嗎?”

“會的。。”喻西音看著他,“姐姐一定會的,你就在這裏看著你哥哥。”

“嗯。”小孩子太小了,很容易對人產生依賴,尤其是對喻西音,小男孩記得喻西音,昨晚上下著大雨哥哥昏迷了也是這個姐姐把哥哥叫醒的,所以小男孩對喻西音格外的信任。

“姐姐,你一定要回來啊。”

喻西音用最快的速度,她甚至騎了一輛停在樓下沒有鎖的自行車,去了藥店,買了一次性的縫合器。

然後跟一些急救藥物,立刻匆匆的趕回去。

喻西音第一次用一次性的縫合器,她仔細的閱讀了說明書,然後開始操作,她心跳的很快,她大概是她十八年裏麵幹過最瘋狂的事情了,她竟然對一個神秘的男生產生了好奇心,並且因為好奇心跟著他一路來到他家裏。。。

多年之後,喻西音躺在手術台上失去了孩子,她的腦海中無數次的翻滾著曾經的事情,她後悔,後悔當初。。做的這件事情。

她應該無情的離開,她不應當在自己懵懂的青春年紀,對一個陌生的男生產生好奇心,就此。。兩人的命運交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