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站在這偌大的槍房一角,看著穆川收斂了輕佻的神色,似乎槍房對他而言,是個神聖的場所。
他戴上耳塞,戴好手套,拈起一柄槍。
他兩手握著烏黑的槍殼,槍膛推滑的細致聲音在耳邊響起,子彈擊出,怦然打中靶心。
摘下耳塞和手套,他笑著回頭看她,“你試一下。”
“我沒興趣。”
“或者你的朋友遇到危險,會讓你產生興趣?”他用開玩笑的口吻威脅她。
穆川看到了她眼中的猶豫,把槍塞到她手中,不容分說:“現在,看著我的每個動作。”
穆川開始指導她的每個動作。這個坐不住的少年,此時卻是十分耐心。陸離能夠感受得到他對槍具器械的熱愛。
她學著他的樣子,變換槍匣,子彈上膛,變換角度,扣動扳機。
“姿勢不對。”他在身後扳過她的肩膀。她身子微微一顫。
穆川猛然鬆開了他的手。
是自己沒有這方麵的悟性,他放棄了?
陸離不解地放下槍支,正要回過頭去,手中卻驀地一空,穆川已從身後奪過那槍,抵在她的腰間。
她屏住呼吸,不明白他的所有舉動。
這個少年,忽冷忽熱,不可理喻,心血來潮。
他沒有應聲,手持的槍慢慢探到她單薄的校服下,滾燙的槍口抵著她冰冷的肌膚。他扳過她的身子,正麵看著她,以槍代手,在她身上細細遊走。
“我突然在想,應該讓你跟這支槍好好培養感情呢——起碼讓他熟悉一下你的身體。”他再次露出惡作劇般的笑,似乎完全不在意那槍一旦走火,這具軀體就會灰飛煙滅。
此刻的他,完全像個陶醉在自己創造的遊戲中的孩子。
槍支沿著她的小腹往上滑去,移到少女萌芽的乳上,輕輕地摩挲著那蓓蕾,然後逆流直上,輕撫著她的鎖骨,才又慢慢下滑,落在小腹上停住。
他邊移動著那槍,邊注意地看著她的臉。
良久,他才把槍從她衣服下抽出,嘴角一笑:“你真是個天生的殺手:永遠波瀾不驚。即使用槍指著你,你的表情依然不變。”
穆懿也說過類似的話。
那是因為他們都是殺手。他們隻會從殺手的角度,去觀察這個世界。人類被他們分為幾大類:適合當殺手的,不適合當殺手的;已經被殺的,還未被殺的,將會被殺的,不會被殺的。
她無端地想起那句話,伴君如伴虎。西京門的這兩個執掌者,是這暗黑世界的君主。讓她立即死,她不能活到下一刻。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是覺得,穆懿和我都喜怒無常,對吧?”穆川笑笑,輕輕躍起,坐到長桌上,把槍擱在身旁。
“你們是魔鬼。”
“當你在這個位子上,也會變得像我們這樣的。”穆川輕佻地笑笑,“權力讓人畏懼。”他俯下身子,扳過她的臉:“你怕我嗎?”
他的眼眸中,映著她沉靜的臉容。他嘴角勾起一笑,等待她的回答。
“我可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