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川甫一到家便直奔二樓,奔向穆懿的房間。
“哥哥,怎麼你讓西京門的人包圍整座賭場?!”他猛地推開門,一個箭步竄上去,掀開被子,卻隻見被褥下,一位少女側臉躺在床上,一頭烏黑短發垂落耳側,遮住了她的模樣。
穆川一怔,嘲諷地一笑:“他讓我不要帶女人回家,自己卻……”聳聳肩,他退了出去,轉身奔到樓下,在大廳中碰上剛從庭院走進來的穆懿。
“我剛聽清原滕說過了……”
他衝上前去,卻砰地感到臉上一沉,被對方重重地揮了一拳。他猝不及防,一個踉蹌往後摔在沙發背上。
穆懿臉色陰霍。
他身後的部下訥訥地:“一群部下都以為二統主你出事了,有線人回報才知道你在MK賭場。”
“現在我不是好端端地回來了嗎?”穆川伸手擦去嘴角流下的血,正要站起,卻被穆懿一腳踢翻在地。
他低頭看向弟弟,神色冰涼逾鐵。
圍在大廳的眾人都屏住呼吸,不敢聲動。
清原滕如筆挺的樹幹,雙手交疊在身前,無聲地站在穆川身後。他目光上移,卻見到一個穿著寬鬆白色睡袍,臉色蒼白的短發少女從樓梯上輕輕走下。他認出那是陸離。
陸離站在樓梯間,抱著雙臂,見到大廳下黑乎乎圍了一圈西京門的人。她遲疑著,停在那兒,往下看。
偌大的客廳中,沒有一個人說話。大家都木木地,目光落在穆氏兄弟二人身上。
隻見穆懿慢慢蹲下身,看進穆川的眼中,一隻手搭上他的肩膀:“你知道一個月前,西京門統一四大,意味著什麼嗎?”
穆川知道他這個平日不言不語的哥哥,生氣起來是多麼恐怖。他咬著嘴唇,不說話。隻聽穆懿說下去:“那意味著,有更多的人想扳倒我們——隻要扳倒我們,第一的位置就是對方的了。”
說著,他狠狠捏著穆川的肩頭,幾乎要把它捏碎:“我們兄弟二人就是西京門的全部。如果你我任何一人有什麼事的話,另外那人都很難獨自撐下去,你明白嗎?”
穆川默默聽著,臉上突然回複了戲謔的神色。他昂起腦袋笑著:“不,即使我死了,你依然可以把西京門打理得有聲有色。西京門不能缺少的人,是你,而不是我。”
穆懿沒有說話,他沉著臉,猛地狠狠朝著地上的穆川踢去。
穆川被踢翻在地,不作任何反抗,一聲不吭。
陸離扶著樓梯欄杆,蹲下身子,看著這一切。她難以想象,那個如此寵溺自己弟弟的穆懿,像要把他往死裏踢一樣。
穆川緊緊抿著的嘴角,往下流著血。
眾人不敢上前阻止。
陸離的心跳得激烈。她知道即使讓穆懿把地球炸毀,他也會毫不猶豫。但他唯一的軟肋,是這個弟弟。
他會在盛怒之下,把他踢死嗎?他會後悔的……
她猶豫著,輕輕往樓梯下移步,站到一旁。
穆懿額上滲出細密的汗。不知道踢了多久,他停了下來。
“還記得你十四歲的時候,我為什麼要在你的後頸,親手刺下夜叉圖案嗎?”穆懿沉聲問。
穆川的身子蜷在地上,劇烈咳嗽,耳邊隻聽穆懿道——
“我說過,夜叉不僅僅是我一人。隻有我們兩人合起來,才是西京門的掌門,才是真正的夜叉王。”
穆川撥開額前淩亂的頭發,慢慢坐起來。
隻聽穆懿又說下去:“穆家盡管有很多不成文的怪規矩……但所有一切,都是為了西京門。穆家的男人隻有足夠無情,才能站在這個殺手組織的最頂端。你很了解。”
穆川垂下眼瞼:“不僅我清楚,連母親也清楚得很。”
穆懿臉色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