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杯冰牛奶。”夏宇軒將牛奶端給她,自己留了杯咖啡。
“謝謝。”喬若初接過,淺淺喝了一口,心中的燥熱也消散了些許。
夏宇軒在她對麵坐下,拿著長匙攪弄著杯中的咖啡。
喬若初不由得看向他的手,白皙如玉,指骨修長有力,完美得像是得天獨厚的藝術品。
腦海裏依稀回憶出幼年時,繼母抱著他誇讚的場景。
“我們宇軒是天生的鋼琴家!”
是啊,他的音樂天賦,還有他這雙靈巧得像是上帝的恩賜的手,都注定了他是天生的鋼琴家。
可現在,他左手的放置在桌麵扶著杯,比正常人還要僵硬一些。
手指和掌心上的刀痕已經隔了兩年,依舊猙獰恐怖。
一看傷痕就知道,他曾經握住過一把鋒利的刀,冰冷的刀刃刺入他的皮膚,傷到她的神經,生生毀了他那隻靈巧的手。
他的指下,再也躍不出那些奇妙的音符。
她記得曾經新聞報道過一名鋼琴家因削水果而割傷了食指,意外傷到神經,造成無法治療的損傷。那一次之後,夏宇軒便極少去碰利器。
音樂是他的第二生命,他一直都非常細心地保護著自己的手,又是怎麼樣的情形下,才會去握住那一把利刃?
喬若初的心中一陣悶堵,連呼吸都有些艱難。
她突然想起來剛剛的怪異感出自何處。
客廳的那一角,空無一物。
雖然很少回夏家,但她也依舊清楚的記得,在夏家,夏宇軒可能久待的地方,都會擺著一架白色的鋼琴。
他終於是將鋼琴從他的生活中、從他的生命中抹除。
或許是她的目光太過灼熱,夏宇軒的手指不自覺動了兩下。
他抬頭迎上喬若初的目光,那淺淡的眸子裏掀起微瀾。
“不用在意,至少還能動,我已經知足了。”
彈鋼琴的手,又怎麼能隻是動兩下就可以?
喬若初的喉間一滯,苦澀出聲,“可你失去的......”
“吃一塹長一智,不算什麼。”夏宇軒的淚痣跟隨著眼角動了一下,帶了幾分瀲灩。
他的眸子裏一片釋然,道,“過去會追求那些浮華與虛空的夢,現在倒是有時間閑下來,陪陪姐姐,感受那些不一樣的東西。”
喬若初突然有些心疼。
那個淡漠如水、自由自在的少年,要經曆了怎樣的殘忍,才會像今天這麼平和。
她伸手握住他的指尖,道:“你的傷,是怎麼來的?”
“沒什麼。”夏宇軒緩緩抽出來,“都過去了。”
“宇軒,你知道我的性格。”喬若初道,“當年在悉尼有人侮辱我,我足足等了三年,終究還是親手重新了報複回去,讓他永遠的滾出了悉尼。”
“我答應不去動韓芷萱,隻是因為我還沒有徹底了解清楚,她究竟做過些什麼。我隻是不想便宜了她,而不是想要放過她,你明白嗎?”
夏宇軒看著她的眼,許久,他突然輕笑了一聲。
“我過去一直以為,你不在意我。”
喬若初被他這麼一打岔,也是一噎。
她也曾認為他們之間感情淡漠,像是陌生人,結果,血濃於水的親情,還是會羈絆著他們。
喬若初掩飾住自己的心虛,故作嚴肅道:“這可不是你逃避我問題的理由。”
夏宇軒也收住了笑,神色變得幽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