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屁不通?”
蕭讓聽到崔望的這句話差點沒笑噴。這家夥牛啊,大宋朝蘇大詞人所作的千古名作《水調歌頭》落在他的眼裏竟然是一篇狗屁不通的東西?哎,是應該說他傻好呢?還是應該說他笨好呢?
“嗬。崔公子,空口無憑,你憑何認定此詩不是詩?莫不是非五言,非七言就必定不成詩了?那古之《詩經》如何?”
“古之《詩經》”,其實就是《詩經》,這是曆史上第一本公認的詩集。在它的裏麵,收藏著自西周初年至春秋中葉五百多年的詩歌311篇,可不僅僅隻有那些最規範的五言律詩,或者是七言絕句的。像什麼“蝃蝀在東,莫之敢指。女子有行,遠父母兄弟。朝隮於西,崇朝其雨。女子有行,遠兄弟父母。乃如之人也,懷婚姻也。大無信也,不知命也!”蕭讓的意思就是,你說我的詩不是詩,那難不成《詩經》也不算詩了嗎?要知道,《詩經》裏麵,不按照常規對仗規則的詩句是數不勝數啊。
“《詩經》自然是詩,可你這什麼《水調歌頭》卻不是,如不服,我們請鄭伯父主持公道。”
給他崔望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說被儒家奉為經典的《詩經》裏麵收集的不是詩,所以,他很靈巧地轉移了話題。要說,他的這個壞主意打的真是相當的不錯,請鄭頡來主持所謂的“公道”?那簡直就跟個笑話一樣。兩個人的身份、地位無比懸殊,鄭頡隻要還有那麼一點腦子,他都斷沒有會站在蕭讓這邊的可能。
“…嗯,寧清說得不錯。蕭侄兒所作的這首‘詩’確實不能算是詩,這樣吧。蕭侄兒,你就再作一首,務必要以五言或七言為準,作得出,那便證明前麵二詩為你所作,如何?…”
果然不出所料,作為鄭家人的鄭頡,此時何止是不會站在蕭讓這邊啊?他簡直就是擺明了架勢要幫崔望找回臉麵了。說什麼再作一首便承認前兩首是蕭讓所作?你當這經典的好詩是那麼好得來的嗎?他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那就是要狠狠地踩蕭讓一腳,以便日後向清河崔氏邀功。
“嗬嗬,好啊。那小子便再作一首。”
鄭頡的用心,蕭讓又如何不知道?隻是,他根本就不在科,冷笑著很快就開口答應了,就仿佛他根本不用思考一樣。正所謂“成竹在胸,下筆猶如神助”,蕭讓現在給人的正是這樣的感覺,隻見他拿起毛筆,輕輕地一蹴而就,一首絕好的“五言律詩”便出現在紙張上了。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
“呀,好,好詩!!!”
這首後世連三歲小孩都會背誦的《靜夜思》一出場,頓時就引來周圍賓客的又一陣讚歎聲。而崔望呢,這時候已經驚得目瞪口呆起來了。這怎麼可能?他怎麼可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內作出這麼好的一首詩來?看他的模樣,簡直就如同隨手沾來那般容易。這不是說明了,他的實際才華甚至還遠高於此嗎?——想到這裏,崔望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刹白了,不是他不想繼續糾纏下去,實在是因為他開始已經明白到了,繼續糾纏下去隻會是自取其辱而已,所以他隻能就此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