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意亂情迷:言明身世周姑娘誤入歧途,左右為難白公子鋌而走險(2 / 2)

同這流水一般,那些淚都流淌進了她的心裏,化作永遠的寒冰,在最痛徹的地方凍結。

白塵看著她神傷,又不知如何相勸安慰。

過了很久,蘭昭才坐回席上。

他原不想此時說,可又不得不講。

“當年的事情若是京中的指令,你一定還在名冊上。周扶嶼這個名字不用為好。”

蘭昭道:“即便如此,暗殺是密令,必不是官府名冊。”

他不言。

她又道:“我不用原名便是。”

似是忽然想起什麼,白塵又問:

“此事可有旁人知曉?”

“不曾。今日一天,我隻對丫鬟說過十二字:可以收了,請讓一讓,別跟著我。”

白塵笑了。

她又道:“我記不清那黑衣人的模樣,可是如果再見,我一定能認出來。”

當年,她刺了他一劍,可是他並未害她姓名。

她一定要問個究竟。

白塵正襟危坐,認真起來:

“你作何打算?可是要查當年那些人的身份?”

蘭昭道:“不僅如此,我要查出當年的真相,查出我周家藏在暗處的仇人。”

白塵無話可勸,他亦理解她的想法。不過,這一席話讓他更加確定了自己的計劃。

與其看小昭在危險的邊緣遊走,不如讓她安全地待在自己的身邊,哪怕是走進黑暗中來。

說話間,有丫鬟路過,朝湖心亭望了幾眼。

蘭昭低聲道:

“他們不是你的人,我說的可對?”

果然。伶俐如她。

所以究竟怎麼做得自然,還要從長計議。

“你究竟是做什麼的?為何白日裏丫鬟稱你為大人?”

白塵尚未想好作何解釋,加之現下蘭昭情緒激動,時機不對,他便為她理了理額前的碎發,敷衍道:“若有朝一日你能保護自己,我自會奉告。”

說著,便要先行離開。

“那要如何才算呢?”蘭昭見他要逃離現場,追問起來。

“如若贏了我,便算是了。”白塵沒有回頭。

夜晚,書齋裏燈火通明,修長的手指輕撫琴弦。

忽而,燭火閃了一下。

白塵微微側頭,一手護住瑤琴,另一手輕輕扶住案角。

蘭昭推掌過去的時候,他早有準備,輕鬆閃躲開來。第二掌一出,他側身便捉住了她的手腕。

“怎麼你的功夫竟無半點精進?”白塵脫口而出,方開始擔心會惹她不快。

他從來心有傲氣,行事不羈。可是麵對她,卻是心細如毛。

蘭昭臉上一紅,掙了幾下,道:“你弄疼我了。”

他趕忙放手,小心地在一旁打量她。

蘭昭走到他適才坐的位置坐下。

白塵遞了茶盞過去,蘭昭卻不肯接。

“你生氣了?”他試探道。

“我不生氣。”

白塵微微一笑:“讓我來猜猜,你原想偷襲於我,卻中途改變計劃,適才取走我懷中信箋,可惜藏的不好,右手來接的話,怕要掉出來。”

“此言不虛,”蘭昭輕輕眯起眼睛看他,“想不到被你發現了。”

“若我是你,我會先打開一看。”

白塵將杯盞拿到自己麵前,不緊不慢地喝了起來。

“這是何物,有如此厚?”

她低頭將其中的羊皮紙取出,小心展開。

“這張乃是京中輿圖,三日之後,若你能記下此圖,我便帶你去一個地方。”

“此乃密圖,你從何處得來?”

“金陵城少有秘密。”

他如是說。

蘭昭不會想到的是,這張輿圖,在以後的日子裏,會成為他親手毀棄他們之間的一切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