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餓了吧,姐姐這裏有點吃的,拿去吧!”丫環小月從食盒中取了些米餅,甜笑著遞給幾名小童。
徐晉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那幾名小童見到米餅,頓時餓狼般撲上來把米餅搶去,甚至把小月嫩白的手都抓損了。
小月嚇得尖叫後退,連食盒也打翻了,裏麵的米餅果脯之類的撒了一地,那幾名小童見狀又瘋狂地撲上來搶奪,一邊搶還一邊往嘴裏猛塞。
這時,更多衣衫襤褸的人從角落裏冒了出來,這些都是成年人,有男有女,眼神都寫著“饑餓”兩個字,不懷好意地盯向徐晉身邊那堆行李。
徐晉不由麵色微變,丫環小月早已經嚇得麵無人色,躲到他身後瑟瑟發抖。謝小婉雖然也害怕,但卻勇敢地擋在了相公身前。
“放肆,冒犯了本官你們全部都要殺頭!”徐晉眼神淩厲地大喝。
此言一出,那些饑餓的流民頓時停下逼近的腳步,眼神猶疑不定。
徐晉不禁暗鬆了口氣,看來這些流民並未餓得失去理智,官老爺在他們心中還有一定的威懾力。
“大家別被這小子嚇唬到了,他年紀這麼輕怎麼可能是官,更何況當官的都不是好東西,咱們都快餓死了,當官的也不問不聞,搶他娘的,大不了當水賊去。”一名流民大聲鼓動道。
此言一出,那些流民又開始緩緩圍上來。徐晉不禁暗叫不妙,眼前有十幾個流民,而且大部分是成年男子,偏偏二牛又不在。
好漢不吃眼前虧,行李財物是小,人身安全才是最重要的,徐晉正想拉著謝小婉和小月跑開,便聽到一把熟悉的聲音高叫:“姐夫,姐姐!”
徐晉遁聲望去,隻見一輛牛車正往碼頭駛來,趕車的正是二舅子謝二劍,小舅子謝三槍則坐在牛車後,右手擎著一根魚叉,左手提著一隻用水草綁住的綠皮王八。
牛車還沒駛到,謝三槍這隻小老虎便跳了下車,腳步如飛地奔過來,撈起那隻王八狠狠地砸在那名鼓噪的流民臉上,舉起魚叉直指咽喉,凶巴巴地罵道:“你他娘的,敢動老子姐夫一根頭發試試?”
這時謝二劍也停下了牛車跑過來,二話不說上前就是一頓拳打腳踢,將幾名帶頭的男性流民幹翻在地。
這些流民頓時作鳥獸逃散,有些時候拳頭才是最管用的。
謝二劍追著一名流民踹了幾腳屁股,這才懶洋洋地行了回來,笑道:“話說咱爹還真是能掐會算,估摸著你們今天會到,讓我來鎮上來瞧瞧,沒成想真碰上了。”
謝三槍撿起地上那隻綠皮王八,獻寶似的湊上來道:“姐夫你看,我在路上還抓了隻王八,今晚燉湯給你們嚐嚐,可鮮甜了。”
徐晉笑著摸了摸三槍的腦瓜,慶幸地道:“二哥,幸好你們及時趕到,要不這堆行李怕是沒得剩了。這裏的治安都這麼亂嗎?”
謝小婉也道:“對啊,以前鎮上可是很熱鬧的,現在怎麼冷清成這樣子呢?”
謝二劍無奈地聳了聳肩:“還不是天災人禍鬧的,今年雨水太多,附近不少村莊被淹了,無家可歸的流民都到鎮上討活行乞,這些流民為了弄到吃的,什麼事都能幹得出來。另外,前段時間鄱陽湖大賊淩十一還光顧過這裏,所以過往的船隻都不太敢停留。”
徐晉不禁恍然,難怪這碼頭那麼冷清。
這時,二牛一溜小跑地回來了,鬱悶地道:“十叔,鎮上冷清得跟鬼似的,周圍的商鋪大都關門了,馬車沒買著,反而有一群叫化子老跟在屁股後,要不是我摞翻了幾個,估計都脫不了身。”
謝二劍拍了拍二牛的肩頭道:“二牛,馬車的什麼就別想了,幸好我趕了輛牛車來,把行李都放到牛車上吧。”
眾人把所有行李都搬到牛車上,結果堆了滿滿一大車,連坐的地方都沒有了,隻能跟著牛車後麵步行。
幸好,北坡村距離鎮上也就三四裏路,走了約莫半小時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