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去西藏,大多時間,獨自一人漫步街頭,點一壺甜茶能在破舊的藏茶館坐一下午,曬曬高原的太陽。我走遍街頭尋一家咖啡店,一個人看電影,去新來的西餐廳吃牛排。曆經艱辛登上神山,轉過神湖,又在邊境線徘徊數日。路上遇有緣人寥寥,歎一念起,萬水千山,一念滅,滄海桑田。我和他終於再次談論彼此,我告訴他我們分開後我去了哪裏,見了誰,還去了他的家鄉。
他問我還回那個國家嗎?我說也許吧。其實我沒打算再回一個對我而言已經沒有希望的地方。我沒有告訴他我不喜歡那個國家的人,甚至文化,隻有他是我最初和最後的留念,但最後我們都選擇了更遠的遠方,不約而同。
所以我們相遇和決定相守的地方就像是一個諷刺,讓人厭倦。
人總是想逃離讓她壓抑的地方。
他說讓我去請我吃飯,我說好。其實那時候我已經收到邀請函辦好簽證準備去新的國度。
離開拉薩,翻越群山大河,隨驢友去西安,準備打道回府,我和朋友談笑所遇到的危險,車廂周圍的人都來聽,像個說書先生一樣,還慫恿旁邊的人去臥鋪,一個人獨占三個位置。短短數日西安獨自過來,這期間遇到很多談得來的新朋友,包括按摩店的阿姨,因為我能說會道邀請我去他們公司上班,還有替我看水的大爺,他是遊樂場一個水上項目的售票員,因為我害怕,當時隻有我一個人玩他就守著我替我拉扯繩子不讓我飄遠,一邊陪我說話。
回到家裏,家鄉卻有水災,巴山夜雨帶來恐懼,幾乎日日聽著暴雨而醒,閃電又太多刺激。大水漫過河堤,衝毀沿河農舍,日日祈禱暴雨快停。
八月九月,與姐姐常伴,她置辦新房,我去幫忙,有一位知己趁著周末從更南的地方輾轉而來,見我一年中最後一麵。
中間發生很多事,轉眼一看,不過寥寥幾件值得提起。
九月來俄羅斯,認識新的人,融入新的文化,至今是覺得值得的,他終於打算和我握手言談,對我說去做想做的事吧。
我覺得一直以來,他覺得是我先背叛了我們的感情。畢竟最開始是我提出從首爾分開。
我不後悔這樣的決定,至少他也答應了分開我就更加不必後悔。
人到了一定年紀,就要承擔一些責任,最基本的就是養活自己,在這一點上我算做到了,這是我目前唯一拿的出手的。
在工作上我比較能吃苦,覺得閱曆真的是令人傷感的好東西,隨著歲月流逝年齡增長,很多人隻顧著逃避衰老,卻忘記生命的意義。至少我變得不再眷戀少不更事。
最後我還是和喜歡的人徹底告別了,我掙紮著不想就此作罷,畢竟是好不容易才從人群裏找到的人。而曆經兩年,我也早已不是當年不顧一切的心境。他也向我致歉,說以前對我不好,後來翻看他封鎖的動態,才知他對我恨多過其他,他說曾經是喜歡我的。
但到了這種時候,我也能忍住不去打攪他的平靜生活。哈哈,原來喜歡不喜歡都不再重要,我已走向新的山窮水盡。
我對他說,人可以戀舊,但是不能奢望事事如舊。
我認識了新的小夥伴,他身上有以前一個舊友的影子。像是淳宇,像是劉兆麟。原來人與人之間的緣分是會輪回的,但是我想我再也遇不到小班長那樣的緣分了。
在這裏是比國內危險,外國人被搶被偷都是常事。我也再不像以前半夜還一個人在外麵看電影。因為學業重工作多,也收了玩耍的心。
新年是和一個北京男孩出去的,他經常給我講他的故事,但因為天性涼薄了些,隻能算半個朋友。因為人太多還走散了,給他視頻時有外國的聖誕老人給他打招呼。路上也碰到人來抱我,和我合照,還有人給我送糖,在他們眼裏,我始終是來自東方的小女孩,很多人懷疑說我有蒙古血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