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紙上還附著一張照片,是簽訂儀式上的照片。
我唏噓不已。這段悲傷的曆史還在繼續著
“我不寫!”
外麵傳來了李玲玉的聲音。
我穿過房門,走出出去,下麵是大廳。
大廳裏,李玲玉坐在沙發上,頭歪向一邊。旁邊,站著李容貞。她們現在已經是過著上流人士的生活。
大廳裝飾得非常漂亮,看得出來,這是一棟別墅。
李容貞手裏端著一杯紅酒。神清傲然,已經沒了當初剛到上海時的鄉村土氣。
而反觀李玲玉,還是一臉的單純,她至此沒變過。
李容貞放下酒杯,優雅地在大廳裏來回踱步。
李容貞說道:“玲玉,現在上海已經沒有中**隊了,這裏已經被日本人控製了,十裏洋場哪個現在不是再唱日本人歌曲,為什麼,你以為她們願意嗎,隻有會唱日本歌才被允許開業你懂嗎,不討好日本人是要關門的。”
李玲玉說道:“就算被日本人控製,我也不會寫讚頌他們的歌,找別人寫吧。”
李容貞說道:“玲玉,我們都是為夜笙打工的,如果夜笙關門,我們去哪掙飯吃,王老板對我有恩,我們應該知恩圖報不是嘛。”
李玲玉說道:“我知道知恩圖報,但首先他得是堂堂正正的中國人,而不是一個走狗漢奸。”
李容貞道:“不許胡說,王老板那也是為了劇院能夠開下去,在現在這個時期,你不巴結日本人能活下去嗎。”
李玲玉道:“我們為什麼不能辭職不幹,我們回老家不成嗎。”
李容貞道:“我們走了,王老板怎麼辦,夜笙怎麼辦。”
李玲玉道:“不還有其他人嗎,夜笙又不光我們會唱。”
李容貞道:“可我是夜笙的頭牌,我是上海灘最有名的雨昕蘭,我是最紅的原創歌星。”
李玲玉站起身來,看著眼前的這位即熟悉又陌生的姐姐。李容貞說這些話的時候,眼神中充滿了傲慢和自大。
李玲玉走到李容貞身前,說道:“姐姐,說到底,你還是放不下所擁有的一切對不對,什麼替王老板著想都是假的,夜笙要是關了,雨昕蘭就不存在了,名利眨眼間煙消雲散,這是你不能接受的對不對。”
李容貞盯著李玲玉,冷冷一笑,點點頭,道:“是,我是放不下這一切,我走到今天不容易,我就是要成為第一,我不想被別人踩在我的頭上,那滋味不好受,我們爹娘當年沒少受人欺負,那時你還小,不懂事,所以我受夠了,我就是要第一,我要所有人都仰慕我,崇拜我!”
李容貞說這些的時候已經有點激動。
李玲玉說道:“第一第一,你以前不是這樣的,好啊,你要做第一,你要討好日本人,那歌你來寫,你來唱,你是上海灘第一還要假唱幹嘛。”
李容貞一耳光閃了過去。
李玲玉捂住半邊臉。
李容貞這一巴掌剛扇出去,下一秒就後悔了。
“玲玉,你沒事吧”李容貞上前安慰。
“你走開!”
李玲玉推開了她的手。
李容貞:“妹妹,對不起。”
李玲玉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我沒你這樣的姐姐。”
李玲玉拎著包就走了。剩下李容貞獨坐在沙發上,她眼睛裏含著淚水。
大廳裏孤獨而又安靜,我在樓梯上坐了好長的時間,牆上的掛鍾已經是下年三四點鍾了。
李容貞一個人喝掉了一整瓶的紅酒。倒在了沙發上。李玲玉還沒有回來。
保姆走了進來,輕輕地推了推李容貞,“大小姐,醒醒,您該出發了。”
李容貞蘇醒了過來,問道:“幾點了。”
保姆說道:“都四點了,您今晚還要去見王先生啊。”
李容貞坐了起來,揉揉眼睛,問道:“玲玉,她還沒回來嗎。”
保姆道:“還沒有,二小姐她應該沒事的,等氣消了,自己就回來了。”
李容貞:“這臭丫頭,不管她了,衣服準備好了嗎。”
保姆:“都準備好了。”
李容貞進了裏屋。
畫麵一轉。
我站在黑夜的街道上。
街上已經沒有行人。我感覺這條街道有些熟悉,但想不出在哪裏見過。
前麵一個年輕女子緩緩地走著,手裏還挎著一個包。
是李玲玉。
我快步跟上。
李玲玉看上去還有些傷心。一個人靜靜地走著。
突然,前麵出現了一個歹徒,上來就搶了她的包,嚇得她尖叫了一聲。歹徒搶了包便跑,我趕緊去追,邊追我邊想,我追上去又能怎樣,我又抓不住那歹徒。
剛追到一個胡同裏,歹徒被前麵的一個人一腳踢倒在地。
我一看那人,是個小孩。這不是,阿生嗎。
阿生撿起了包,那歹徒,灰溜溜地爬起來。見眼前絆倒他的隻是一個十歲的孩子,當下便放鬆了下來。從腰間掏出了刀子,“臭小子,你是找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