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貞。”楊嘯天輕聲叫道。
李容貞看到了楊嘯天,驚訝地站了起來,脫口叫道:“楊嘯天,你還活著。”
眾人都停下來,看向這邊。
楊嘯天朝她微微一笑,道:“怎麼,你以為我死了。”
李容貞穿著很樸素,也沒了以前的傲慢神氣。
“爹”阿元叫了一聲。
楊嘯天一愣,看到了阿元,驚道:“阿元,你不是在重慶嗎,怎麼”
阿元說道:“我是背著娘回來的,我不是小孩子了,我也是楊家的一份子,我也要像軍子叔他們一樣,拿槍殺敵。”
“你”楊嘯天氣得恨不得給他一巴掌,淨添亂子。
楊嘯天又問道:“家裏那些弟兄是怎麼回事,阿生呢?”
提起阿生,阿元哭了起來,嗚咽地說:“阿生,阿生掉河裏去了。”
“什麼!什麼掉河裏,到底是怎麼回事!”楊嘯天厲聲斥道。
李容貞跟他說了事情的經過。
那晚,阿元跟阿生開車趕往夜笙,但中間車子方向盤出了問題,發生了車禍,阿生為救阿元自己掉進了河中,生死不明。阿元被巡警救下後,先是給帶到了醫院,醫院給他做了檢查,幸好隻是皮外傷,並無大礙,之後又被帶到局子,巡捕房的人給他做了筆錄,阿元知道自己父親有要事在身,便沒有透露自己的真實身份,隻說自己是雨昕蘭的侄子,最後,巡警將他送到了李家別墅。李容貞從劇院回來後,見到阿元很是吃驚,失魂落魄的阿元道出了車禍一事,阿生墜河,生死未卜。
聽到這裏時,楊嘯天臉色沉重起來,看了一眼阿元,幸好兒子沒事,隨即又瞪了他一眼。此時的楊嘯天是又悲又氣。
李容貞繼續往下說:
第二天,李容貞從報紙看到了夜笙遭遇大火,劇場付之一炬。夜笙股東代表對媒體聲稱,雨昕蘭當晚葬身火海,當代紅星就此隕落,而放火者為上海著名的風水大師楊嘯天。更令她傷心欲絕的是,葬身火海的雨昕蘭,是替她登台的妹妹李玲玉。
聽完李容貞的講述,楊嘯天撿起桌子上的報紙,頭版頭條寫著:名星隕落雨昕蘭葬身火海,楊嘯天在劫難逃。
楊嘯天扔下報紙,喃喃說道:“高明的,一箭雙雕啊。”
李容貞眼睛垂淚,說道:“可憐了我的妹妹,本來死的應該是我。”
李容貞並不知道那一晚事情的真相,知道真相的,除了楊嘯天,都已經死了。
李容貞問道:“他們為什麼會說是你放的火?你與這件事有什麼關係?”
楊嘯天說道:“我早就被日本人盯上了,他們這是要嫁禍於我,好至我於死地,容貞,你相信我,這場大火與我無關,他們早就想對我動手了,因為我不跟他們合作。這一場大火,我們兩個人都完了,一個成了逝者,一個成了原凶,真是高明。”
李容貞抹去眼淚,說道:“我知道,夜笙早就是日本人的了,上次我向媒體坦白假唱一事,差點毀了夜笙的聲譽,他們一定記恨我,一直想扶持新人取代我,倘若取代不了”
說到這裏,李容貞停頓了。
楊嘯天接著往下說:“取代不了,就毀滅掉,而雨昕蘭這個稱號已經與夜笙劇院緊緊地綁在了一起,要毀掉雨昕蘭,就必須連劇院一起毀掉。所以就有了這場大火。”
李容貞說道:“所以,我要離開這裏了,上海再無雨昕蘭了。”
楊嘯天說道:“去哪?”
李容貞說道:“去蘇州,我在那裏置辦了房產,我也該過回普通人的生活了,臨走前,我想去劇院一趟,給玲玉燒點紙,祭奠一下。”
楊嘯天說道:“還是算了吧,報紙上都寫了,那裏早已拉起了警戒線,旁人根本進不去,就算進去了,死了那麼多人,人早已燒成骨灰了,再說,你去了萬一被認出來,那些個股東可就沒法跟媒體交待了,到那時,你必有性命之憂。我是道師,這些就交給我來做吧,我能找到她的骨骸,我會給你一個交待的,安心的去蘇州,等我的消息。”
李容貞抹了抹淚:“多謝了。”
楊嘯天對阿元說道:“阿元,跟你姑姑先去蘇州,等我這邊辦完事情,再跟我回重慶。”
阿元說道:“不,爹,我要留下來,跟你一塊”
楊嘯天氣道:“跟我一塊去殺人!?”
阿元精神一震,“對啊,殺光日本人,替楊家人報仇,我還要去從軍,跟鬼子決一死戰!”
楊嘯天:“聽話,跟姑姑走。”
阿元:“我不走,長這麼大我還沒玩過槍呢,我要像軍子叔一樣,軍子叔呢,他人在哪?”
楊嘯天掏出手槍,對著阿元,阿元一愣,“砰”地一聲。子彈奪膛而出,擦過阿元的耳朵,打碎了身後的玻璃。李容貞跟阿華等人都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