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來來,咱們一起敬支書大人!”鬱舒之也站了起來拿著多半瓶酒,臉上帶著紅潤的興奮。
周博言想伸手去攔,但是大家都很高興,他並不合適做什麼,隻能皺著眉頭看鬱舒之爽快的把手裏的酒液喝的幹幹淨淨。
篝火,似乎將整個天空都點亮了,燒熱了,所有人都是那樣歡樂,仿佛明天就是世界末日。
於君望嘴角掛著大大的微笑,一邊喝著酒一邊看著大家的玩笑和遊戲,就像一個幼兒園老師在看著一群小孩子胡鬧。
他已經很適應這種場合了,很自然的就掩飾住心中的難受。
周博言啊周博言,憑什麼……
於君望討厭周博言,從小如此,如今依然。
曾經有很多女孩子喜歡周博言,真的很多,多到周博言根本記不得自己收到過幾封情書,事實上,他從來都沒有看過那些情書,隻是他會收下,因為他喜歡那些花花綠綠的信紙,用來當草稿很不錯。但是周博言收下了東西,總要有個說法,這時候他就會把鬱舒之拉出來。
當年的鬱舒之很平凡,有著青春期女孩子都有的紅紅的青春痘和微胖的身材,常年普通甚至過時的衣飾將她完全淹沒在人海裏。偏偏又是那樣溫和的性子,似乎從來都沒有生過氣,對誰都溫溫的,在一群個性剛剛覺醒無所不用其極的彰顯自己與眾不同的少年人中更是不引人注意了。若不是她學習成績好,也許到了畢業也不會有人知道她。
哦不,不對,即便她再平凡,有了和周博言的緋聞也會在一夜之間聞名全校。
周博言是那麼的不顧及其他人的感受,他在籃球賽之後,當著幾乎全班人的麵,對一個麵含嬌羞給他送水的女生說,“其實吧,我有喜歡的人了。”
那個嬌小的女孩子瞪大了眼睛,卻說不出話。
“我喜歡鬱舒之,如果你認識我的初中同學,隨便問任何一個人都知道。”周博言麵帶微笑,就像在說今天天氣真不錯。
於是於君望開始認真的觀察這個被周博言喜歡的女孩子。
那是一個怎樣的女孩子呢?
文靜,或許吧,她做筆記極認真,平常也不是很喜歡說話。她總是脾氣很好,好到每次有皺褶的書都是她收下,也很照顧其他人,尤其是在女生麵前,她似乎本能的在保護她們。
“來,我們幹!”鬱舒之奪過周博言手中的酒杯,一口氣灌了下去。
於君望微微的搖頭,不,她一點都不文靜。
當時第一次去見風險投資商的時候,於君望很自卑,身邊的林越就是個木頭,鬱舒之又……
但是事實證明,他的擔心是多餘的,鬱舒之在酒桌上是那樣的稔熟,妙語連珠,葷素不忌,酒量又是那樣的好,他從來都沒有見過她喝醉呢!
很多年後,於君望終於想明白了,不是鬱舒之性格多變,而是在她心裏,那不過是一場戲,學校也好,酒桌也罷,她是一個完美的戲子,最好的演繹出其他人對她的期望。但是,僅此而已。
“阿望,”於君望又咽下一口酒,抬起頭看見周博言走過來,微笑著,但是墨色的瞳仁深處燃燒著那樣熟悉的火焰,他親昵的拍著於君望的肩膀,“好不容易見到你,林越正好托我問你點事情。”
“好啊,”於君望笑著站起來,“這裏太吵了,咱們找個僻靜的地方,好好,聊聊。”
“對,咱倆是該,好,好,聊,聊。”周博言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