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淩碩那樣算是慘兮兮的吧。其實也不算,不過在他吳予燦的眼裏算是了。
一個把自己所有的生活、精力交給工作的人,能不慘嗎?至少讓他這個以留戀花叢,時常沾花帶葉的人把自己的生活全讓工作占滿,他會瘋的。
吳予燦想著,剛才有點誨澀的心情全然不見。
他撣了撣落在身上頭上的幾枚樹葉,起身走進別墅內。
這別墅是他每次來中國的所住的地方,也是他家的舊址,這裏承載了他所有快樂的時光,竟然連遇上那小丫頭也在這裏。可以說這裏算是他特別幸運的地方。
隻是,幸運也有個度,他昨晚下飛機前就在心裏期待那小丫頭能像以前那樣在樹下盯著棋局一臉苦惱地等著他為她解開紛亂的棋局。一下飛機,他就將車速開到最高點,一路闖上無數紅燈,到了黑漆漆的別墅前,看到樹下空無一人。
沒有棋局,沒有她……
他失神地站起來,走進別墅。
幾分鍾後,別墅門再次打開,出來的是西裝革履,精致的桃花眼,薄薄的唇,亂糟糟的發被梳理得一絲不苟,腳下的皮鞋黑黑亮亮,仿佛剛才樹下那亂糟糟的人是幻覺。
吳予燦步履自信無比,無比自信地邁著,十分優雅地上車,車到大門處,鎮定自若的摁下打開大門的按鈕,高貴的跑車像即將離弦的箭發射而出,吳予燦的餘光接觸到大門外熟悉的棋盒。
他渾身一僵,高貴華麗的跑車也倏地停止,突如其來的刹車聲發輪胎與地麵擦出尖銳的響聲。
那棋盒依舊如新,靜靜地停留在矮牆上。
明明昨晚還空無一物……
微風拂過翻牆而出的藤條,藤條在圓圓的棋盒上輕觸著,不是他吳予燦眼花,那棋盒是真實的存在。
“丫頭!”吳予燦下車,拿起棋盒,挫敗地大喊。
希望那個笨丫頭,還未走遠,還在某個角落看著他。
這丫頭,明明已經來了,為什麼不見他?為什麼不見他!
將棋盒納入口袋,他上車,重新發動車子,離開。
章氏集團的竹席項目已經正式引上日程,他需要帶上最新的數據指標,實物指標到現在比對。如果他更沒責任心一點,他直接將這裏翻個底朝天找他家小丫頭,反正這事兒他也不是沒做過。
但,遇上這小丫頭之後,他沒再做過這樣的事,算不算這小丫頭將他改造的不錯。
所以,所有的後果需讓章淩碩那家夥承擔,如果沒有一個圓滿的解決方式,他就拆了他。
竹溪鎮外。
一輛長途巴士在灰塵喧囂的馬路上停下,走下一位嬌小的女孩兒。
女孩兒換了一身嬌麗明豔的嫩黃色,粉粉嫩嫩,頭發梳成一個俏麗的馬尾,她背著大大的背包大步地走著。
走了一會兒,她半眯著眼,對著埋頭的工人們火爆地吼了一聲:“王大伯!”
工人們紛紛停下動作,抬頭盯著女孩兒半天,一頭霧水,眼裏都寫著同一個問號:“這女的誰啊?”
王大伯從人群中走出,辨認了許久,覺得女孩兒的笑容十分熟悉,遲疑地問:“你是張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