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柔兒光潔無暇的小臉被約紐扣大小的碎片刺入,鮮紅血液爭先流出,觸目驚心的一幕再度上演,血腥味就此彌漫。
她纖細的身子已然麻木,隻是感覺臉上一陣刺痛,望著地上一灘血液,倒吸了一口涼氣。
唐西澤眉峰緊蹙,視線一轉,望向了怔楞的唐母。
“快去找醫生,快去。”
從唐西澤的焦急之中緩過神,唐母木訥的點了點,邁著大步離開了病房。
不一會兒,醫生與醫護人員來此見到這一幕,不禁倒吸一口涼氣,臉蛋如此漂亮的女人,竟被玻璃碎片刺傷了臉,鮮血的數量,可見傷口如此之深,想必不留疤都難。
幾人將趙柔兒抬至擔架,帶著她去向手術室。
緊隨其後的唐國陣陣焦慮,如果趙柔兒真因此出了什麼事,他該如何向趙董交代。
望向地上的血液,唐西澤眸色陰沉,緊抿著唇。
身處手術室的趙柔兒感到臉龐陣陣刺痛,她細聲詢問。
“醫生,我會因此毀容麼?”
見她滿懷期待的神情,正在處理傷口的醫生,視線一閃,作為醫者,他或許該坦誠,但他實在不願說出真相。
沉默一會兒,醫生含笑道:“別擔心,好好修複是會好的。”
即便是聽見了醫生的答案,趙柔兒也難以靜下心來,渾噩的大腦已經令她想不得任何東西,因她稍一動心思,臉好似就疼痛萬分。
一個傷口足足處理一個小時,醫生怕上口內殘有玻璃碎片,所以處理的萬分仔細。
手術室燈光均滅,醫生摘下了口罩,帶有審視的目光打量著趙柔兒的臉龐,略顯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
“小姐,好了。”
趙柔兒在意識不清之中收回思緒,她纖細的手緩緩撫上臉頰,在馬上觸及紗布之時被醫生攔下。
“盡量不要觸碰,少碰水,縫合很整齊,一定要避免動作過大,吃飯時也要注意。”
醫生的囑咐趙柔兒全然未入耳,全然將重心放置在縫合之上,她一瞬不瞬的望著醫生。
“你說什麼,縫合?縫合了的話,我的臉不就肯定會留下疤痕了!”
一側的醫護人員尤為誠懇的點了點頭,隨之安慰道:“小姐,傷口要得到一定時間回複,你的傷口太深了,不縫合的話會血流不止的。”
趙柔兒起身,不由分說抓起了醫護人員的衣領便質問。
“誰讓你們擅自做主給我縫合的,誰給你們的權利,想死是不是?知不知道我是誰!”
“小姐,你冷靜一下。”
“我……我隻知道你的傷口太深,不縫合不行的。”
原肅靜無聲的手術室已然一片混亂,爭吵不斷。
“我告訴你們,你們會為你們的擅自做主付出代價,我是……”
“你是誰已經不重要了,如果你要怪罪,就怪我好了。”
推著輪椅進入手術室的唐西澤神色黯淡,身後的陽光在他身後凝聚,萬分耀眼。
趙柔兒本能性的鬆開了緊攥醫護人員衣領的手,不可抑製的背脊一顫,她緩緩轉向一側,望向唐西澤那張如沐浴春風的臉頰之時,心口猛然抽痛。
她小臉略有些扭曲,唇角勾芡與之不符的弧度。
“你現在一定很開心,我打了你的橙兒一巴掌,自己的臉也變成了這個樣子。”
唐西澤滑動著輪椅上前,他抬眸,凝見趙柔兒臉上的紗布之時,眼底掠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心疼。
“我從來沒那麼想過,柔兒,你是你、她是她,我現在隻希望你能安定一下。”
從趙柔兒進入手術室,唐西澤便告知醫護人員給他弄一架輪椅,像似所有感應,他深覺趙柔兒絕不會安分做完這場小手術。
安定?
趙柔兒沉了沉眸底,唇角弧度更為顯明。
“用不著你在這假仁假義,唐西澤,或許我會毀容,但是我告訴你,即便我毀容了,也不會讓你好過,因為,我們的婚期並未取消,下次再見。”
話音落,趙柔兒起步,經過唐西澤身邊之際,略顯不舍的望了望他,隨後邁著大步離開。
唐西澤微抿了抿唇,溫潤的眸子隱晦些許。
醫生輕歎了一口氣,略顯猶豫道:“你該好好陪陪你的女朋友,她臉上的傷口太深,除非植皮才能保證臉重新恢複,但那種痛苦不是常人能受得了的。”
唐西澤看向了醫生的眼睛,點頭一笑,隨即轉動輪椅離開。
出了醫院的趙柔兒麵對眾人的疑慮目光,低下了頭,一向驕縱蠻橫的她,平生第一次,有了不敢麵視眾人的膽怯。
上了車,她鼓足勇氣望向鏡中的自己,在見到足以遮掩半個臉龐的紗布之時,她心頭猛然一驚,足以想象,傷口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