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楚舟還會對他心軟,會心軟,就有攻略的餘地。
這孩子不像他那個倔驢爹,認定自己的道理就死也不回頭,他心太軟,哪怕外表看著再怎麼強硬怎麼凶悍,但就像蚌一樣,隻要能找到機會撬開外麵那層硬殼,會發現裏麵全都是白花花的軟肉。
吃飯的時候小沉霜也扒著陸茗之不撒手,不管葉楚舟怎麼哄也無動於衷,他胖乎乎的小手死死抓著陸茗之的領口,臉也埋在陸茗之脖子上,屁股撅到了天上。
孩子不爭氣,葉楚舟木著臉,在心裏罵罵咧咧地離開了。
飯到中途,陸茗之接到電話,剛剛那個大隊長打來的,說是被砍了雙手的那個嫌疑人醒了。
“那孫子嘴巴硬,但架不住因為砍手,現在就跟個驚弓之鳥一樣,剛剛才問出來,說你那車被動了手腳……我聽你那兒不像在車裏,沒事吧?”
“沒事,”陸茗之捏著手機,清臒的臉上一片森寒,“我還沒走,謝謝。”
“也別說這些,最後關頭了,說不定對方會幹什麼,你小心點兒。”
兩人又說了幾句,最後掛斷的時候,陸茗之臉上已經沒了那種冰冷的寒意。
葉隱問他怎麼回事,他如實說了,一邊說一邊有意無意看葉楚舟,就見他古怪地盯著小沉霜,半晌,手裏的筷子慢慢放了下去。
陸茗之拍著小沉霜屁股,心裏說不出是什麼感覺,有些酸,又有些說不出的高興和難過,最初,他是真的沒想讓葉楚舟生下孩子的。
誰又能想到……今天要不是小沉霜一直拉著他衣服哭鬧,恐怕今天……
一時間,桌子上的人都放下了筷子,葉隱捏著煙蠢蠢欲動,半晌,還是放了下去。
“這兔崽子……”他含笑搖頭,餘光看向葉楚舟,卻見他垂著眼盯著桌麵,一隻手搭在桌子上,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蔣雲瀲揉著太陽穴,有些疲憊,“這群人還真是越來越猖獗了。”
“所以你們還是打算始終瞞著我?”葉楚舟看著他們,“我不明白,人已經親自上門來找我了,換而言之,我早就沒法身處事外,都已經到了這步田地了,還有什麼可瞞的?剛剛要不是孩子哭鬧他沒法離開,現在恐怕已經到太平間去了,生死咫尺,誰也說不清那些人下一步是什麼,而我什麼都不知道……這一次他們來的人少,我還能保護自己,下一次要是來一群呢?雙拳難敵四手,何況我還有孩子。”
陸茗之把小沉霜放在嘴裏的指頭拿出來擦幹淨,不許他咬自己手指頭。
“就在今天早上,有人給我寄了個快遞,裏麵你們想隱瞞的東西別人告訴我了大半,還不明白嗎爸?人家不允許我獨善其身了,他們要的就是我摻和進來!”
葉隱:“……”
“爸,”葉楚舟將就手從桌子上收回來,眼眶有些發紅,“求您了,告訴我吧,我不想,哪天早上醒來,您和蔣叔叔就又失蹤了……這一次,我花了十幾年之後還能把你等回來,那下一次呢……”
葉隱捏著蔣雲瀲的手指,還是沒吭聲。
半晌,就在葉楚舟的耐心快要告罄的時候,蔣雲瀲開口了。
他得給這倔驢一個下來的坡。
“好了,你們去書房說,”他用眼神讓葉隱現在立刻閉嘴,順便接過了陸茗之懷裏的孩子,“去書房,把該說的都說清楚,然後再商量該怎麼做,這裏我來收拾。”
說完,又從葉隱褲兜裏掏出一支煙放在他手裏,“這次,額外允許你抽第四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