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叫喊聲引起了郝師傅的注意,將事先準備好的金屬盆放在地上往我這邊走了過來:
“怎麼回事,哪裏不對?”
我看了他一眼,對他講道:“這地方我好像來過?”
郝司機說道:“你當然來過,上次我跳車的地點就在這,因為是路口所以要減速慢行,所以車到這會開的很慢很慢,不然我跳車難不成是嫌命長?”
經他這麼一說我好像明白了那天晚上他跳窗的經過,我將火柴遞給了他:“解鈴還須係鈴人,事情因你而起這紙就由你親自燒吧!”
以防明火,說完我清理著周圍的助燃物。
郝司機將火柴接了過來,看了看我道:“你說這事能成嗎?”
“心誠則靈”打掃著附近易燃物的我給出了答案。
他低著頭,搗鼓了半天,就是沒能將手中的火柴燃起。
我有些著急的走上前去,想一看究竟,原來是不知從哪裏刮來的邪風,老是將郝司機手上的火柴吹滅。
郝司機抬頭看了看我,見到急的我已經用身體擋住了風口。
於是他又繼續將火柴頭對準盒子的側麵一根又一個的劃了過去。
可這個小玩意並不給麵子,一直點不起來。
他將火還給了我,掏出打火機將手中的紙錢點燃。
有打火機?看來是我多此一舉了?
我們帶了滿滿兩箱的紙貨,可根本不經燒。
紙一旦遇了火,化為灰燼隻是分分鍾的事。
看著眼前的這些“錢”被燃燒殆盡,我默默的為郝司機祈禱著,希望它能早日擺脫當下的困境。
火堆裏走出來的郝司機,將打火機遞給了我。
我揮了揮手道:“我又不吸煙你給我打火機幹啥!”
他的臉跟變色龍一樣臉上的血色突然消失:“不是你給我的嗎?”。
咯噔!我的心猛然一驟。
我趕忙回過頭看向郝司機,四目相對之後,空氣仿佛已冷到了零點。
他像霜打的茄子一樣,又蔫又軟。
我和他僵在冷風中,根本無法動彈。
此刻我能清晰的感覺自己渾身上下的血都再一個勁的往腦子上衝。
這驚悚的感覺,從無僅有。
將我全身浸濕的也不知道是冷汗,還是這空氣中的濕氣。
但有一點我極其確定,那就是我的心和身上穿的這件藍色衣服一樣,涼透了。
郝司機一個字一個字的蹦道:“有,有……”
我很大聲的打斷了他的話:“有什麼也不怕!到這時候了怕有啥用!抄家乎給他幹。”
麵對這種危險的情形,我握緊了拳頭,一點一點的往後撤抵著郝司機的背,形成了防禦姿態。
他更為誇張,將燒紙貨用的金屬盆放在胸前,當做盾牌也慢慢往我這邊靠攏。
本想鄙視他這種掩耳盜鈴的行為,不過一想到他上次從公交車上跳下來的奇葩舉動,我也見怪不怪了。
我大聲說道:“我一會數到三我們就一起衝出去”。
他點了點頭咬緊牙關,隻等我一聲令下。
月色籠罩下的路口。
我們二人像極了待人宰割的肥美羔羊,弱小且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