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他麵前的台子上已經堆了一大堆的籌碼,顯而易見,他的賭運旺得很。可是他給人的感覺卻沒有半點旺的意思。
我不懂得看相,但是我知道運勢旺的人必然紅光滿麵,容光煥發,有一種讓人覺得他很衝,很有火力的感覺,可是曹陽的麵容卻顯得很陰寒,即便他在笑,依舊顯得很陰。
而他的麵色更是非但不紅還帶著幾分青白。硬要形容一下的話,他現在的麵色就和我之前見過的水鬼、摳腳陳差不多,陰氣森森的。
難道說曹陽也已經死了?那他豈不是一個濫賭鬼了?上次見到他的時候,他可絕不是這個樣子。
我默默的咬破舌尖,用舌尖血在左手手心寫了一個法字,然後悄悄的繞到了曹陽的身後,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肩膀上,“曹陽,你個孫子,老子請你吃頓飯都不給我麵子,卻在這裏賭錢。”
在我的巴掌拍到曹陽身上的時候,他就像觸電一般整個身子劇烈的一顫,然後十分憤怒的一邊罵一邊抬頭向我看來,“他娘的誰啊!知不知道人嚇人嚇死人!我他……”當他看清拍他的人是我的時候,麵部表情頓時就是一僵,緊接著,很努力的擠出一個笑來,“衝子啊,我還以為是誰呢。你咋來了?”
“請不動你,隻能親自來找你了。跟我走吧。”我冷冷的看著曹陽,他的臉色比剛才更白了幾分,卻並沒有像水鬼那樣被我一巴掌打傷。
“嗨,你這話說的,哥們兒要不是真的有事兒,之前我就答應你了。我跟你說,我今天真的有事兒,你就別難為我了。”曹陽一邊說著,一邊把我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扒拉了開來。
“不行,我不管你有什麼事兒,今天必須跟我走。”我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難得找到一個知道點內情,我又不害怕的家夥,放跑了他我怎麼辦。
曹陽跟我一番拉拉扯扯,不管怎麼說,就是不願意跟我走,後來我的火氣也上來了,拉著他的胳膊就硬往外麵拽,卻不曾想曹陽這小子竟然高喊救命,把場子裏的保安給招了過來。
最後,我被兩位五大三粗的保安兄給“請”了出來,並且很嚴厲的告誡我不要在這裏鬧事兒,否則沒我的好果子吃。
站在KTV的門口,我咬了咬牙,在這裏等曹陽顯然是不現實的,這種地方為了規避檢查出口肯定不止一個,說不定現在曹陽已經從某個地方溜掉了。
推著自行車走在路上,我的心裏有些惆悵,以前在小說裏經常看到主角在遭遇困境的時候憑借自身的能力力挽狂瀾把壞人一個個繩之以法的橋段,可是真的輪到了自己身上才知道現實完全不是那麼回事。
別說宋玉和清風觀的王大師了,我就連賭場那兩個保安都對付不了,難道前麵等著我的就隻有等死這一條路麼?
“喂,年輕人,走路的時候看路啊,就算你要買東西,也不用推著車往店裏走吧。”
我正在出神間,一個蒼老的聲音把我的思緒重新拉回了現實,看清眼前場景的那一刻,我整個人都尷尬了。
不知不覺間,我竟然推著自行車走到了一家紙紮店的門口。一個穿著白布短衫的矮胖老頭正在坐在門口的一張小竹凳上糊著一個玉女,我這倒好,車軲轆直接從紙紮玉女的兩腿間插了進去,把紙人的褲子撞的凹陷下去一大塊。
“對不起,老人家,我,我沒注意,真是對不起。”我連忙把車子往後拽了一下,對矮胖老頭道歉。
“沒事。”老頭把那個玉女翻過去看了一眼,“你給三百塊就成了,有啥好對不起的。”
“啊?三百塊?”聽到老頭說沒事的時候我還以為碰到了個通情達理的老人家,誰知道他竟然一上來就獅子大開口啊,就是凹進去一塊兒,你就要三百塊,幹嘛不直接去搶啊!
“咋的了?嫌貴啊?這還是看在小米的麵子上,沒跟你小兔崽子多要,要是換個別人弄壞了我陳老頭的紙人,少說也得陪我三千塊辛苦錢。”老頭說著,還用白眼翻了我一下,“小摳。”
你丫的,獅子大開口還說我是小摳,這他娘的不是摳門的事兒好吧!我正打算和老頭理論一番,卻猛然響起他前麵說的那句“看在小米的麵子上”。
心中悚然,我下意識的朝紙紮店的門頭看去,卻見上麵掛著的牌匾上寫著的正是呂小米跟我提起過的陳半仙白事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