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但見不得誰家的莊稼比他好,就是人也不許人家過得比他好,那個年代村裏人都靠地吃飯穿衣,家家都吃一塊麵都穿一樣布,並不存在誰窮誰福,唯一的人家區別就是誰家養的牛壯了,誰家的養多下幾隻羔了,誰家的雞鴨不生病了。但那些“命好”的牲畜可就命不好了,那些牲畜就經常被暗算,牛被削掉了尾巴,雞吃了毒麥子,養羔少了一隻兩隻,但他壞事幹的幹脆利落從不被人撞見,村裏人被糟蹋了家禽也跟被糟蹋了莊稼一樣,雖知道是他,也沒證據說是他。但這天遭他飛刀暗算的竟是他大哥家。
他大哥的孩子得了病,兩口子心急火燎的帶孩子去縣裏醫院看病了,就叫他夜裏在他家睡幾天給他們看家,他夜裏就去睡了,躺下了聽見他家有一隻瘸了腿的鴨子不停的叫喚,他恨恨的罵了幾聲那個鴨子就不叫了,他迷迷糊糊的剛睡著,那個鴨子又叫起來,他煩了,一掀被子起來,走到外麵飛刀一甩,那隻瘸腿鴨子就閉嘴了。
第二夜鴨子群少了一隻,剩下三隻鴨子就嘰嘰呱呱叫喚個不停,他看了看,惡毒的一笑,手起刀落三次,鴨子全部閉嘴了。他大哥和嫂子來了問他鴨子去哪了,他指指自己的肚子,然後大模大樣的走了。
他嫂子氣的哭了三天。
飛刀六大姐訂了親,下聘時婆家給了一個皮箱,那個皮箱是黑色豬皮的,又黑又亮摸起來又軟又滑,還是自動開關的,一按下麵那個明亮的疙瘩,“啪”一下子就開了,他看了又看摸了又摸,姐姐也大方的讓他玩個夠。但不曾想,他居然想把那個皮箱據為己有,於是有一天就向姐說要那個皮箱自己用,他姐的訂親物她當然不舍的給,就撇了一下嘴說:“走你的吧,有本事自己買去。”
就這一句話,他又冷冷一笑,“刷刷刷……”箱子頓時刀刀見底,他姐姐看了心疼欲裂,大哭大鬧爹娘,他爹娘也氣的不得了,一罵他竟晃著亮的照人臉的小刀瞪著狠毒的眼睛對姐姐說:“你要敢再鬧,我叫你跟箱子一樣的下場,看以後還有哪個男的要你。”
想著從小就陰險殘忍的弟弟,嚇得他姐姐立馬閉嘴。
爹娘也對他越來越怯。後來姐姐哥哥都結婚了,有一年,他娘身上長了個囊腫,就叫他的姐姐哥哥一人兌了五百塊錢去醫院開刀了,去的時候,他讓爹攔著哥姐誰也不許去醫院,叫他自己去,他爹不敢違拗他,就吩咐兒女一個也不用去,就叫他自己帶娘去了醫院。
本來說好了去城裏大醫院的,他出了門就帶母親去了鄉裏的衛生院,還跟娘說割囊腫很簡單,不用去大醫院。於是娘割了囊腫花去了兒女兌的錢還不到一半,當然那些剩下的錢都被老兒子獨吞了,老太婆也不敢跟誰說,就爛在肚子裏,自己偷偷的歎息。
由於他有飛刀絕技,附近村裏的一群小混混就常約他去夜裏捉蛇抓鳥吃,他當然樂意,就天天跟那一群混混野在一起更加無惡不作。他捉蛇更是一絕:不管水蛇地蛇,隻要被他看到,他一刀下去蛇頭準落地。蛇肉雖然大多數人都不敢吃,其實蛇皮一剝,蛇肉又細又嫩,這群小流氓吃的香的很。
這天夜裏他們足足捉了一大蛇皮袋子鳥,全都是他用飛刀削斷了脖子。他們就煮了鳥,弄了酒一群人又大開鳥宴,大快朵頤起來,直到後半夜了他才醉醺醺的來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