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蜥人們都轉過頭,追隨著瑜蕩的身影,向遠海遊去。
還有幾隻拖著救生艇,載著哭哭啼啼的女人們。
很快,就消失在了海平線盡頭。
一直盤踞在所有人頭頂的威壓散去。
隻留下瑜蕩的聲音,在海麵上悠悠回蕩。
“記住,炸掉垃圾處理站。”
“我隻給你們十天的時間……”
甲板上的男人們癱坐在地,絕望的看著消失在視線盡頭的救生艇。
他們的伴侶,就這麼被挾持,做了人質。
除了炸掉垃圾處理站……
他們沒有別的選擇了。
可星運村的垃圾處理站,哪能是說混就能混進去的呢?
甲板上,所有人都沉默著,氣氛壓抑的讓人喘不過氣。
一個人看瑜蕩走遠了,咽了咽口水,試探性的開口。
“大哥,咱們手上還有點雲山港留下的資源。”
“不行的話……反水吧,把東西交給帝國,讓姓江的和主人打。”
“兩個不死之身,最好同歸於盡。”
“到時候咱們搶個戰艦,偷偷把各自的夫人救回來。”
為首的男人,雙眼紅彤彤的,額頭上還沾著血汙,頭發結成了紅褐色的塊。
他想著自己被挾持走的伴侶,雙手微微顫抖。
“我們沒有退路了。”
“別忘了,挖闞七的翅膀,咱們都有份。”
“主人傷了瑜副官,闞七陪著姓江的出生入死十幾年。”
“以狼人那個睚眥必報的性格,兄弟和伴侶都被咱們陰了,他非把咱們生吞活剝不可。”
“不隻是咱們,包括咱們的夫人,都必死無疑。”
又是一陣令人窒息的沉默。
在雲山港無惡不作的一群人,為了自己生死不明的伴侶,都紅了眼眶。
為首的男人吸了吸鼻子,狠狠的摸了一把眼角。
“有錢不入雲山港,落難必闖鯤吞河。”
“殺人放火金腰帶,如今轉投帝國就是死路一條,你們想嚐嚐姓靳的那隻狐狸的時間監禁嗎?”
“跟著這個鮫人,才能有一線生機。”
其他人陰沉著臉。
半晌後,才點了點頭。
這群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亡命之徒,已經走到了窮途末路。
“帝國的垃圾處理站沒那麼好炸掉。”
“主人在那裏傷了瑜副官,姓江的已經叫人把星運村圍的密不透風。”
“咱們闖不進去。”
為首的男人,用力的按壓自己的太陽穴。
“抽簽吧。”
“每個垃圾處理站去兩個人,偽裝成雲山港返回的流民,應聘進去做點雜活。”
“尋找時機,把炸彈捆在身上,同時炸掉所有處理站。”
“不能分開行動,不然帝國肯定會加強戒備。”
“犧牲兄弟的伴侶……由剩下的人妥善安置。”
所有人,臉上盡是絕望之色。
抽中人體炸彈,意味著有去無回。
可除了這種自我犧牲的方法,其他的路都走不通。
甲板上的人,忐忑的開始了抽簽。
抽中空的人,如蒙大赦,喘著氣癱坐在地。
抽中去的人,捂著臉痛哭流涕。
他們貪生怕死,為了活命害了多少人。
可現在,他們不敢不去。
如果不去,他們的伴侶就是死路一條,自己也有可能被主人抓住,下場生不如死。
製定了周密的自殺式襲擊計劃,破舊的戰艦慢悠悠的返航。
……
夜深了,無盡之海的禁區。
陰暗的海溝裏,趴滿了密密麻麻的海蜥人。
它們一個挨著一個,把海溝守的密不透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