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黎看著竹筒裏,有些微微泛黃的水,小心翼翼的舔了一口。
(˵¯͒〰¯͒˵)
好好喝!
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清香!
剛才那股燒乎乎的辣味,一下消散的一幹二淨。
“毛尾巴,這是從哪裏長出來的呀?雨停了我去幫你摘一點。”
江行川又團了個飯團,塞進瑜黎手裏。
“這是樹上長的,摘這個很危險。”
如果瑜黎有獸耳,這會兒肯定耷拉下來了。
“哦……”
珍貴的食物,又被她吃掉了一點。
明明是來給毛尾巴幹活的。
怎麼越欠越多了?
瑜黎看著手裏香氣四溢的蜂蜜水,輕輕歎了口氣,把竹筒杯推給江行川。
“你也喝點吧,不然我心裏不踏實。”
江行川騰不出手來,幹脆偏過頭。
“你喂我。”
就這樣,江行川負責烤肉。
瑜黎一會兒端著杯子喂他喝水,一會兒又喂他飯包。
雨中的後院,空氣都是甜的。
……
天色完全黑透了。
油燈很珍貴,若非必要,是不會點的。
隻要天一黑,獸人們就躲在各自的小窩裏,和伴侶釀釀醬醬,再抱著美美睡一覺。
至於單身狗們……
哪涼快呆哪兒吧。
頭一次和雌性一起過夜,還是這麼個漂亮到他心裏去的小雌性,江行川有些不知所措。
他抱了好幾個棉花墊,鋪在自己的床上,又在上麵蓋了一條軟棉布。
再三確認床軟乎乎後,才去後院叫瑜黎。
“小魚魚,該睡覺了,你幹嘛呢?”
瑜黎蹲在地上,拿著一根棍子抓蝸牛。
她裝了滿滿一竹桶蝸牛,獻寶似的送到江行川麵前。
“毛尾巴,我發現了很多螺,地上爬的螺,都給你,當我的夥食費!”
江行川看著一桶灰溜溜的蝸牛。
⊙∀⊙
這種惡心的像鼻涕一樣的東西,隻有在食物最匱乏的時候,才會有人吃。
而且,很容易吃壞肚子。
但對上瑜黎閃著細碎星光的眼睛,江行川的心都軟的像豆腐一樣。
他接過竹筒,揉了揉瑜黎帶著涼意的發頂。
“小魚魚,這個不是螺,不能吃,而且他們會吃掉青菜。”
瑜黎有些失望。
“用太陽烤熟了也不能吃嗎?”
這個問題,把江行川問住了。
烤熟的蝸牛?
沒試過。
瑜黎看江行川不回答,又來了興致。
“我們留著,明天試試唄,如果還不好吃就都踩扁扔掉。”
江行川看著躍躍欲試的瑜黎,找了個小木板,扣住竹筒,隨手放在床頭的木墩上。
“行,小魚魚的獵物,小魚魚來處置。”
……
夜晚的平原,隻能聽到雨落在屋頂的聲響。
清脆的劈裏啪啦聲,把整個天權部落都染的濕漉漉的。
雨夜裏,哪怕是習慣了孤獨的人,都會有一種無法言說的落寞。
更何況……
整個部落,四麵八方都有隱秘的聲音,若有似無的響著。
暴雨,最大程度的增強了瑜黎在陸地上的感知力。
江行川的耳力,也一向過人。
……
狼屋裏。
瑜黎躺在柔軟的大床上,蓋著一條獺兔皮毯子。
屋子裏有很多空房間。
但江行川就是選擇了沉默,自顧自的在瑜黎旁邊打了地鋪。
雨幕拉長了夜晚。
江行川枕著自己的手臂,煩躁的在黑暗中,盯著天花板。
他鼻間,充斥著身邊散發出的誘人馨香。
那氣息像是叢生的玫瑰藤蔓,誘惑著他,拖拽著他。
等反應過來時,江行川的身體已經先於大腦一步,向著床的方向轉了過去。
結果……
他就看到,獺兔毛毯下,鼓起一個團子。
一雙水藍色的眼睛,從毯縫中露出,正賊兮兮的盯著他。
江行川眯起眼睛,嘴角勾起笑意。
“怎麼還不睡啊?晝伏夜出嗎?”
他的聲音,不似白天那般硬朗,反而裹上了一絲沙啞,雄性的魅力在黑暗裏攤開。
瑜黎不知怎的,就聽紅了臉。
其實……
仔細看看,毛尾巴長得可真帥。
高鼻梁深眼眶,和鮫人完全不同的麥色皮膚,渾身上下都充斥著掠食者特有的爆發力。
瑜黎偷偷舔了舔嘴唇。
“毛尾巴,你有沒有聽到哭聲?”
“你仔細聽,我在雨中感知力很強。”
“會不會有怪獸來了?”
江行川愣了一下。
很快,他就明白這個小雌性在說什麼了。
江行川詫異的挑挑眉,看著瑜黎坦蕩中帶著擔憂的眼睛。
“你在海裏……沒有同夥嗎?”
瑜黎莫名其妙的翻了個白眼。
“你以為鮫人到處都是啊?”
“至少我住的那片海域,隻有我和哥哥。”
“海底火山爆發後,我和哥哥分頭尋找新家園,用海螺信聯係。”
江行川能理解。
天權部落看起來人丁興旺,但也是不同種族的陸生獸人聚居。
狼人,整個部落隻有他們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