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官們的跪諫進行了整整兩天。直接將朱載圳父子堵在了永壽宮中。
朱載圳看著外麵的文官,他問:“父皇,怎麼時不時有人離開,過一會兒又去而複返?”
嘉靖帝很有經驗:“他們總不能屙、尿在褲子裏啊。人家都是體麵人。”喵喵尒説
朱載圳有些擔憂:“文官們都在殿外跪諫。政事誰處置?京官就像是天下官員的中樞。中樞停擺,整個大明豈不都要停擺?百姓們誰管?”
嘉靖帝道:“這些人為了自己的利益,親爹親娘都可以不管不顧。何況百姓?他們願意耗,耗著就是了!
朕被他們耗在了永壽宮中二十五年。早就心如止水了!看誰耗得過誰!”
朱載圳忽然聯想到了一個詞“哀大莫過於心死”。
文官們熱衷於與天鬥,與地鬥,與皇帝鬥。即便再胸懷大誌的青年帝王,也會被他們耗成胸無大誌、得過且過的庸君。
朱載圳甚至在想:或許,父皇是我的前車之鑒。我隻有避免在跟文官的爭鬥中蹉跎歲月,才能實現自己的抱負。
就在此時,陳洪走進了大殿。
陳洪是李芳的幹兒子,司禮監的四秉筆之一。他是一個天生的政治投機家。
當他看到景川王一日比一日得聖寵,為朝廷立下一件又一件大功。他主動自貶身份,以秉筆高位,兼任鍾粹宮管事牌子。
鍾粹宮是盧貴妃的寢宮。等於陳洪投靠到了朱載圳的親娘那邊。
陳洪道:“皇上,盧貴妃覲見。”
嘉靖帝道:“她來做什麼?嫌永壽宮這邊還不夠亂嘛?”
陳洪道:“稟皇上,盧貴妃說,她有法子讓文官們停止跪諫。”
嘉靖帝道:“朕和景川王都想不出法子。何況她一個婦道人家?”
朱載圳卻道:“父皇,有時候當局者迷。咱們身在永壽宮中是當局者。旁觀者清。母妃在鍾粹宮,是旁觀者。”
嘉靖帝想了想:“嗯,讓她過來吧。”
不多時,盧貴妃走進了永壽宮大殿。
嘉靖帝問:“你有法子讓文官們停止跪諫?”
盧貴妃道:“是,皇上。”
嘉靖帝掀開青紗帷帳:“說說看。”
盧貴妃正色道:“皇上應該答應群臣,按照祖製,由禮部負責甄選圳兒的正妃。”
嘉靖帝聞言色變:“果然是頭發長見識短!朕若那麼做了,那些文官今後會事事壓著圳兒!”
朱載圳附和:“是啊母妃。這一回向文官低頭,他們今後會蹬鼻子上臉。”
盧貴妃胸有成竹的說:“皇上請容臣妾把話說完。即便由禮部甄選正妃,臣妾也有法子讓何芳晴最終成為正妃!”
朱載圳道:“母妃,這怎麼可能?禮部是高拱把控的。芳晴根本不會進入十人的備選名單!”
盧貴妃笑道:“圳兒,你莫急。皇上,請容臣妾上前細稟。”
嘉靖帝道:“嗯,近前來。”
盧貴妃上前,附到嘉靖帝耳邊,如此這般這般如此的說了一通。
朱載圳看到,他的父皇聽完母妃的話後,臉上顯露出了震驚的表情。
良久嘉靖帝才開口:“青霞,你也太歹毒了些。你這麼幹是會傷陰德的。”
盧貴妃風輕雲淡的說:“皇上,為了咱們的圳兒,就算臣妾傷了陰德又如何?就算臣妾遭報應,死後下地獄又如何?
臣妾不懂什麼朝局。也不懂您和臣子們之間的爭鬥。
臣妾隻知道,為了讓兒子娶到自己心儀的女子做正妃,當娘的願不惜任何手段、不惜任何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