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盧貴妃走到朱載圳麵前，深情的望著自己的兒子：“母妃老了，已經別無他求。隻希望看到你過的好。”
朱載圳不知道盧貴妃會使什麼手段。但他知道，母親不會坑他！
嘉靖帝道：“陳洪，出去傳旨。就說朕同意了，由禮部甄選景川王正妃人選！”
陳洪走到永壽宮大殿外宣了旨意。
徐階聞言，雖麵色平靜，心中卻在狂喜：嗬，皇上啊，您終於低頭了！大禮議事件時，我的那些前輩沒能治得了您。現在，我能治得了您的兒子！
我們贏了！
他用勝利者的姿態，回望了高拱一眼。
徐、高二人眼神交彙，好似在空中碰了一下酒杯。
徐階起身：“諸位，皇上不愧是古往今來第一聖明的君主！明君豈會不遵從祖製？
這次咱們來永壽宮不是跪諫，而是為即將大婚的景川王祈福！祈求老天保佑，他大婚後早生貴子！
好了，你們各自返回各部，處理政務吧。”
文官們各自散去。在他們眼裏，這回不僅是臣權戰勝了皇權，還是他們的晉身之階——程朱理學戰勝了陽明心學。
盧貴妃也離開了永壽宮。
朱載圳好奇的問嘉靖帝：“父皇，母妃說的法子到底是什麼啊？”
嘉靖帝倒吸一口涼氣：“福生無量天尊。那法子，光是聽都會折壽。你還是別問了。”
嘉靖帝和盧貴妃越賣關子，朱載圳越好奇。
裕王府，怡彩院。
怡彩院是李妃的寢院。她正在後花園單獨跟一個少女說話。
少女名叫宋源兒，她是裕王黨成員，大理寺少卿宋銘的女兒。
宋源兒年方十六，長得雖不及何芳晴，卻也端莊大方。且她頗有心機。
李妃道：“這一遭，姐姐要捧妹妹你做景川王的正妃。”
宋源兒連忙道：“源兒不敢跟王妃姐妹相稱。”
李妃笑道：“有什麼不敢的，用不了半個月，你就是郡王正妃了。論身份，比我這個親王側妃還要高些。”
宋源兒驚訝：“王妃，源兒聽說，禮部會甄選十人，由皇上從中挑選一人。源兒沒多大把握從十人之中脫穎而出啊。”
李妃解釋：“源兒你放心，那九個候選女子隻是給你當陪襯的。皇上必定隻選你一人。
因為，那九個候選女子，要麼身材肥胖，要麼齙牙、倒三角眼。沒一個拿得出手的！”
李妃的做法，類似於後世國企提拔幹部時的“按人設限”。
比如大領導要提拔一個人升副總。人選他已經內定了甲。甲在生產部門幹過三年，在銷售部門幹過三年，在財務部門幹過三年。
提拔副總，自然要進行公開選拔。不能直接把官帽扣在甲的頭上。大領導要是那麼做不等於在罵自己獨斷專行、任人唯親嘛？
那麼好，公開選拔！先圈定十個候選人——候選人是大領導定下的能力一般的陪跑者。
然後再發一個文件：“經班子研究決定，副總人選職責重大。現決定，提拔條件為必須有生產、銷售、財務三大部門工作經驗。且在各部門工作時間各三年以上。”
十個人裏，隻有甲一個符合條件。甲就能順理成章“公開選拔”為副總。
此謂之“按人設限”。
後人玩的那些把戲，其實都是老祖宗玩剩下的了。李妃就深諳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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