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裝牛奶】幹脆發封郵件給James,讓他去跟警察交涉好了。

【米亞】也對,駐日美國記者的身份去辦這事更好。

【盒裝牛奶】他會感興趣的。他一直報道這類新聞,他去和警察講,也許會得到重視。

【米亞】這個主意不錯,就這麼辦好了。

【盒裝牛奶】對了,我也在網站上發表‘死亡情願’了。

【手劄人形】…(⊙_⊙;)…嘎?為什麼要這麼做?

【盒裝牛奶】假設這些事件的發生不是意外,幕後操縱的人到底怎麼篩選有著自殺傾向的人們呢?

誰是真的想自殺,誰是在開玩笑?怎麼判斷?

【米亞】哦,我搜索到你的留言了。

“我的生活沒有前途,與其讓我活在這個陽光照不到的世界,誰能讓我看看死後的世界?”

還真是翔的風格啊!

【盒裝牛奶】想看看,我會不會被打上所謂的‘死亡印記’。

【手劄人形】我不喜歡這樣!

和也是個懦弱的男孩,他喜歡的女孩因為這個網站死掉了,他不希望我冒險。

【盒裝牛奶】不用擔心。

【米亞】喂喂!你不是相信那種狗屁說法吧?

死神是人創造出來的,存在於書本上和人的大腦裏。

【手劄人形】…………

【盒裝牛奶】我相信我們能阻止這樣的事情發生。

先這樣吧,我去發郵件了。

【米亞】好,今天就這樣了,有消息第一時間通知我們。

【手劄人形】:那麼再聯係。

三個人都離線之後,我把我們的發現轉述成清晰的文字,發給了James。

從一開始,三人中真正對這個話題感興趣的就是我。

死神?

可是,真的嗎?

不過,真的嗎?

真的會有超自然的神秘力量掌握著人的命運嗎?

真的會有死神在透視每個人類嗎?看應該奪取哪個人的性命嗎?

死亡讓人難以抗拒。

在時間之河中衰老、腐朽,慢慢的等待死亡靜靜的到來。

除了這是一個不變的事實之外,死亡還會毫無聲息的到來,人們有時就突然的倒下了。

如果害怕這樣的死亡,那麼死亡本身就充滿了恐懼。

至於這個“自殺網站”的事情,好像撥動了我心中的那根弦,輕輕的震顫揮之不去。

真的能讓我見識一下死神嗎?

不知道哪種心情才是對的,好奇?冷漠?興奮?亦或其他?

為什麼非得對自殺網站興致濃濃?

是我想要挑戰自己?想去嚐試什麼?

自殺!

這念頭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形成的。

記得國中一年級的時候,第一次嚐試過。

為什麼想自殺?

理由——因為家庭不幸?成長經曆造成的?

不是,絕不是。

我不認為自己是這世界上最不幸的人。

很多人都有痛徹肺腑的經曆,但人們不會都去自殺。

這份傲慢的孤獨總是伴著我。

即便是健太、和也,也沒有告訴他們這個秘密。

James曾送給我一本Anne*ton[2]的詩集當作生日禮物,裏麵的代表詩作是Wantingtodie。

想去死[3]

自殺者有一套自己的語言

猶如木匠,隻想知道用哪些工具。

他們從不問為何要造。

將那股生命全都戳入你的舌下!——

這舉動本身便能化作一股激情。

死,是一根悲骨;你說那是“受挫”,

保持了平衡,自殺者有時會相遇,

對那果實發狂,一輪鼓脹的月亮,

咬過的麵包被誤會為留下的一吻,

任由那本書隨意翻到哪一頁,

留下一些未說的話,任電話掛斷,

還有愛,無論曾是什麼,一種感染。

詹姆斯借由這首詩給我講起一套他的自殺者理論:

“在亞洲,人們對於自殺者的看法很固定。一個人自殺,一定是因為他遭到了極大的挫折。必定是有著極其重大的理由才會去自殺。可事實上並不盡然,自殺者有不

同的type,不同的reason。

有一類自殺者——生下來形成自我意識之後,就想自殺,本能般的渴望死亡。

安妮·塞克斯頓是這類自殺者的代表人物。她在詩歌裏大膽的吐露對自殺的強烈yu望,她從小就嚐試自殺。即便是在事業和家庭最輝煌、最幸福的時候,還是撇下兒

女去自殺。到底是什麼原因造就了這樣的自殺者?本能之說似乎太過玄妙,人類中出現這類自殺者一定有其原因。所以心理學家和社會學家一直在研究——他們認為這和

個體的個性、感情以及精神世界的複雜認知有關……”

詹姆斯的愛好就是研究自殺行為,難道他察覺到了我內心的想法?

我討厭被別人看透心思。

我都無法看清自己內心的全貌。

自殺者,隻想知道用哪種方式結束生命,他們不問自己為什麼要自殺。

為什麼一定要追究原因,也許真的隻是長了一根“悲骨”。

想到這裏覺得肚子餓了,我決定到樓下的廚房先弄點吃的,再接著看書。

我獨自一人。

習慣於孤單。

孤獨是我每天必不可少的佐餐。

和父親兩個人生活已經很多年。

因為工作的關係他很少回家,我小時候就時常獨自在家,覺得害怕,非常的害怕。

天天不安的活著。

隨著年齡的增長,我已經學會了適應。

慢慢的,孤獨的感傷成了我得到愉悅的沉醉劑。

作為前刑警的老爸,如果知道兒子做了觸犯法律的事,知道了兒子“特殊的”興趣愛好,不知道他會怎麼想。

不過,這是不可能的,周末反而是他最忙碌的時間,他更加的沒有時間關心我的事情。

3

東京都,千代田區霞之關二丁目1番1號,座落著遠近馳名的警視廳本部。

刑事部設九個課與三個機動隊。

搜查一課:殺人、強盜、強奸等各類暴力犯罪的重大刑事案

搜查二課:詐欺、企業犯罪等智慧型犯罪案件

搜查三課:竊盜案等案件,例如小偷、扒手、製作偽鈔、買賣髒物、搶劫等等。

搜查四課:組織性犯罪,範疇為管製幫派分子、股市流氓等等,所以時常被稱為“剃頭課”。

暴力團對策課

國際搜查課

鑒識課

科學搜查研究所

機動搜查隊:負責初動搜查

“搜查”二字開頭的四個課,就是“警視廳的刑事明星”。

搜查一課又分22個係。

搜查一課的強行犯搜查3-9係和強盜犯搜查1-2係都在620室,位於這座雄偉氣派的大樓的六層。

620室是個空間非常大的辦公場所。

房間正中,一排排整齊的桌椅是用作開搜查會議用的辦公區,各個係的辦公桌都圍繞在周圍。

搜查一課強行犯係六係的辦公場所,是近靠近窗戶的位置。

坐西朝東,透過防彈玻璃往下俯看就是櫻田路。

越過法務省大樓眺望日比穀公園的濃密綠意,視野真是極佳。

重本慵懶的坐在辦公桌前,還是一副沒有睡醒的樣子。

突然一份報紙“啪”的一聲落在眼前。

“不要再無所事事了!”發自一名年輕女性的悅耳聲音在頭頂響起。

169cm的身高,身穿灰色套裝,褲子是緊身的,顯得身材修長。綺麗的茶色的頭發,因為嫌麻煩不想束起來而齊耳剪斷,短俏而飛揚。五官端正,充滿靈動的智慧與

活力的雙眸,為她略顯纖細的外表增添了幾分銳氣。

她正是重本的搭檔——藤原佐和子,階級為警部補。

年齡二十八歲,是搜查一課六係的掌上明珠。

因為她俊俏的外貌和陽剛的作風,被男刑警稱做“搜查一課的月女神”。

重本吃驚的看看佐和子,她眼眸中閃爍著異樣的光芒,每當她眼中的火苗灼灼起舞時,就意味著她對某個案子產生了格外的興趣,朝氣蓬勃的樣子看來是想要大幹一

場。

“我哪裏無所事事了?上個月好不容易盼來的休假,本來是陪著老婆孩子去熱海玩,結果被阿部那個家夥拉去當壯丁,忙得我屁滾尿流,好不容易喘口氣。”

“你看了再說好不好?”她氣勢逼人。

重本覺得怔然無語,茫然的看著這份被丟過來的報紙。

“這裏。”他順著佐和子的手指壓住的方向看去。

報紙刊登了發生在代宮山的一起自殺事件,簡短寫了一小段:

“前男友發現前女友亡命於自己的公寓內,疑似上吊自殺……”

這樣說的含糊不清的報道反而刺激著大眾的神經,隱含著的訊息就像在暗示前男友可能是嫌疑犯,沒事都要編出來點事似的,讓讀者瞎猜,為得就是賺眼球。

“這不是你手上辦的案子麼?”重本問。

“嗯,害我從昨天一大清早就忙碌奔波的,但死者確實是自殺的。”

“為什麼讓我看這個?”重本的聲音中充滿的疑問。

“我本來沒有在意它。不過,今天我接到一個電話,這個案子反而又引起了我興趣,我想讓你跟我一起再追查一次。”

“什麼情況?”

“你記不記得一個叫詹姆斯·布萊恩的美國記者?”

“啊,有那麼點兒印象。那個經常報道自殺新聞的記者,我想起來了。貌似他和你都對自殺這類案子有相同的關注度啊,這麼興趣相投,難道已經頻繁的私下約會了

?”

“你!”佐和子有點被這次的調侃激怒了,眉毛向上挑了起來,無形的氣場增強了很多。

“好了好了,不胡說了,我可不想挨拳頭。這個詹姆斯給了你什麼樣的情報?”

“他說幾個中學生發現了一個自殺網站。”

“哦?”

“隻要在這個網站上發過言,說自己想自殺的人,最後真的都自殺了。他說我目前調查的這起自殺案件的女OL就是其中之一,曾經在那個網站發過言。”

“這很可能是巧合吧?瀏覽自殺網站的本來就是生活上遇到了問題的人,那麼最後選擇了自殺也是挺的事。我們是警察不是心理醫生,這種問題不是我們能解決的。

全日本的自殺網站多的數不清。”

“他說他一開始也覺得可能是巧合。可是看到那幾個學生給他做的統計表之後,他確實覺得這麼多起自殺事件,在這麼短時間內密集發生有點不可思議。而且這些人

都在這個網站留過言,讓他覺得有點毛骨悚然。”

“…………”

“不管怎麼樣,我覺得這種現象是種危險的信號。”

“你的意思是這個網站可能涉及助人自殺的情況?”

“這是一種可能,我還有另外一種猜測,會不會有連環殺手在這個網站裏尋找下手的對象。因為這些人本身就有自殺的傾向,即便下手也不會引起受害者家屬的注意

,和警方的懷疑。”

“連環殺手?你想的是不是太玄了點?”重本本來眯縫的眼睛睜開了。

“沒什麼事情當然最好,可是我覺得有必要去深入的調查一下。你覺得呢?”

重本一言不發,他沒有反駁佐和子。

“對了,一起研究一下這個名單吧。”

佐和子套裝的上衣口袋插著警視廳的工作牌,她從工作牌後麵抽出一張紙。

“這是詹姆斯發來的自殺者的名單,我打印出來了。”

“鈴木有希子,女,23歲,東京人,XX企業的OL,最後一次登陸網站的日期是2009年的4月1日,發現死亡的日期是2009年4月10日,死因上吊。”

“皆口純子,女,16歲,東京人,XX私立高中的高一學生,最後一次登陸網站日期是2009年3月4日,發現死亡的日期是2009年3月7日,死因跳樓。這個可能是他們發

現的第一起。”

“大島哲郎,男,47歲,東京人,XX網絡公司社長,最後一次登陸網站的日期是2009年2月9日,發現死亡的日期是2009年3月20日,死因是上吊/他殺?這個有點不同

哦!”

“矢島智子,女,34歲,長崎縣人,家庭主婦,最後一次登陸網站的日期是2008年12月20日,發現死亡的日期是2008年12月27日,死因煤氣中毒。”

“宮內一成,男……”

“你說什麼?!”佐和子被重本一聲大喊打斷了。

“你幹什麼?嚇我一跳。”

“上一個是不是大島哲郎?”重本眯縫的眼睛這時睜的圓圓的。

“是的!怎麼?”

“這個人就是我去熱海時,協助阿部調查的那起案件的受害者!”

“我記得這個受害人不是被他的前合夥人雇用的職業殺手殺害的麼?因為某些經濟糾紛,矛盾激化導致對方買凶殺人。”

“表麵上是這樣的。”

“表麵上?”

“嗯,因為他在合夥人淺井雇用的殺手到達之前就已經斃命了。確實是偽裝成自殺的謀殺。”

“這麼說殺人凶手另有其人?”

“應該是這樣的。雖然我們抓獲的殺手交代了淺井買凶殺人的罪行,但是在審問淺井的時候他極力否認另外雇用殺手的說法。反正淺井這家夥除了經濟犯罪,還一直

幹著其他犯法的勾當,法官也是一直苦於沒有證據,這次剛好有個機會就想通過這件事把他定罪。阿部和我都覺得殺死大島的真凶另有其人。”

他舔了舔嘴唇。

“而且,還有一件奇怪的事情。我們拘捕的殺手,在當天押送的時候竟然遭人狙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