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幹什麼?!”一名身披戰甲的武士喝到。那名武士已超越20級,達到了聖域的標準,不論去哪裏都能算得上一方強者。
然而瓦登冷冷的瞪了他一眼,目光中似有雷光閃爍。那名武士如觸電一樣本能般的倒退一步。
可又突然意識到這一舉動已經可以被定義為退縮,於是臉上一紅,更加惱羞成怒,突然發現有不少人也與自己一樣怒視著瓦登,於是重新擺出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
“瓦登,這裏可不是你亂來的地方。”旁邊另有一名神官將法伊扶起,惡狠狠的向瓦登威脅道。
在場三分之二的大人物都隱隱站成一個環形,將法伊護在當中,與瓦登對峙。而剩下的則有意識地退開了些許距離,擺出一副冷眼旁觀的樣子。
現在,瓦登的對麵站著十幾位神殿的高層,無一不是超越了20級的強者。然而,武技長的臉上沒有一點退縮之意,根本不理會那些無聊的威脅,隻是死盯著法伊道:“我就問你一句,亞戈的毒到底是誰下的?”
法伊臉色慘白,顫顫巍巍地站起,嘴角還滴著血跡。26級神聖武士的一掌可不是那麼好挨的,而神官和神聖武士在近戰方麵又沒有絲毫的可比性。法伊毫不懷疑,若是瓦登全力出手,剛剛那一下就能將他的脖子折斷。
“這個問題的答案好像無需來問我吧,神殿的通告上都已經明明白白的寫著了,投毒者是負責亞戈起居的貼身仆役,這個叫做麗雅的瀆神者!”
法伊伸手朝十字架上一指。
然而瓦登看都沒有朝十字架上看一眼:“哼,法伊,你當我是三歲半小孩嗎?不要以為這麼多人站在你身後,神殿就是你的天下了你我都心知肚明,你這幾年暗中幹的醜事還少嗎?要是出手針對別人,管你是栽贓嫁貨,還是蓄意謀殺,都跟我沒有關係,可是你惹到了亞戈頭上,這就是在觸怒我的底線。”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法伊似乎也被激怒了,他冷冷地道:“亞戈的事跟我根本就沒有半點關係,我隻是在擔任一個執法者的角色,這也是分殿殿主的職責。畢竟亞戈是耶格爾家族的子嗣,此事非同小可,我必須要站出來,給一個合理的解釋,不是嗎?”
“哼!合理的解釋,可並不一定是真實的解釋,不會是刻意為了掩護真正的殺人者,才將所有的罪責推到一名無辜的仆役身上吧?”
“你……不要血口噴人!”法伊的聲音驟然高了八度:“倒是我要警告你,神殿中的任何人不經允許都不得擅自參與到世俗的權力鬥爭中去,這是教廷的教條。而瓦登你這麼重視亞戈,該不會是跟耶格爾家族有什麼不能公之於眾的協議吧?”
瓦登麵色凝重:“法伊,你遲早有一天會付出代價的!”
說完,這位武技長周身爆發出雄渾的氣場。
一股極其冰冷的寒意逸散而出,所有站在瓦登對立麵的大人物們幾乎在同一時間感到周圍的氣溫驟降,冰冷的意念攀上身軀,就連血液都有些流動不暢,仿佛暗中正有一頭凶惡的猛獸釘視。
有幾名神職者甚至忍不住施放出神術或者聖光抵禦瓦登的“冰冷意誌”。
武技長用極其霸道的眼神掃視了一遍全場,與他目光對視的眾人要麼低下頭顱,要麼倒退一步。
然而片刻後所有人才反應過來。他們這麼多人,僅僅麵對瓦登一個,竟從心底生出了無法抑製的恐懼。
再度抬頭,瓦登早已不見蹤影,沉重的腳步聲正如風一般遠去。
法伊狠狠咬了咬牙:“審判繼續進行!”
於是,卡迪普又開始念誦起審判的宣告詞,象征著正義和公平的聖火越來越旺,也越來越熱烈,簡直宛如懸掛在天邊的太陽。
卡迪普臉上流下一滴冷汗,神聖火焰可不是靠他一個人自身的神力燃燒而成。火刑的審判是一種極為特殊的儀式,需要嚴格的程序和教條才能執行,卡迪普通過那些莊嚴的宣判詞與納魯取得連接,從而被賦予了更加強大的力量。
也就是說,這些神聖的火焰根本就來自於納魯。
十字架上,麗雅已經奄奄一息,但是嘴裏依舊在念叨著那幾句話。
她的眼睛已經看不見了,是在恐怖的黑牢中失去的,可麵前依然浮現出幾抹綺麗的畫麵。
巍峨的高山,幽深的密林,熟悉的村莊,淳樸的村人,以及第一次見到光輝神術時的震撼。耶格爾城的寬闊街道,山脈之上的黑熊城堡,神殿居住區的樓房,綠化帶上的草地……
然而一切畫麵的最後則露出了一張尚顯稚嫩的臉。
亞戈!
麗雅突然笑了,她還記得第一次見到亞戈時,這個少年的身上籠罩著一層濃重的衰弱味道,這並非是肉體上的弱小,而是精神上的衰弱。
那少年不論何時都不會露出微笑,仿佛終日背負著壓力和仇恨,對外界時刻保持警惕,就連進食和睡覺時都留有三分拘謹,臉上的陰霾更從不曾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