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風流把水杯放在了身邊的桌子上,然後舉起帶著手銬的雙手摸摸鼻子,他在思考怎麼回答。我一看就基本能判定,有蘇雅致這個人,而且這個人和段風流有絕對的關係。
我這個小師爺,在師門沒學到什麼真本事,醫術和相術都不怎們精通。這也是師祖一直看他來氣的根本原因。這可不是他笨,更不是他不努力,甚至他比任何人都努力。他努力錯了方向,他把全部的時間和精力都放在了歪門邪道上。比如借陽壽,借陰壽,驅邪,改命,畫符,打鬼……
老宅裏是有一間藏經閣,裏麵分兩個區域,其中一個區域全是曆代師祖篩選出來的正道區。從正道區往裏走還有個暗室,裏麵的書雜七雜八,什麼亂七八糟的都有。甚至還有把男人變成女人的操作流程,從用藥,到切除器官,就這一門手藝就是一本厚厚的書。
段風流從來不在正道區學習,他最喜歡的事情就是泡在那暗室裏,看這些亂七八道的妖道典籍。
所以,對於醫術,相術,他遠不如我。他的一舉一動已經暴漏了他的內心,正所謂是,相由心生。
我說:“小師爺,我問你話呢。”
段風流欲蓋彌彰,說:“誰?”
我笑了,心說小師爺啊,你就別和我玩這一套了。
林穗說:“段風流,你不聾吧。”
段風流說:“我走神兒了,真的沒聽清。”
林穗說:“蘇雅致。你知道蘇雅致嗎?”
段風流說:“我還真的沒聽過這個人,聽起來像是個開雅舍的老板的名字。起這名字的應該是前朝的男人,現在年紀四十左右,這應該是大號,姓蘇,號雅致。他叫什麼名字呢?說說名字也許我能認識。我認識一個姓蘇的朋友叫蘇恒,在津城開茶館的,那裏的相聲說得很不錯。”
林穗說:“段風流,你最好老實點。”
段風流看著我說:“蠍子,現在你成了他們的人嗎?你知道小師爺是冤枉的,你得替小師爺求求情。”
我說:“小師爺,你不要顧左右而言他,死了很多人了,和蘇雅致有關對嗎?”
段風流說:“我真的不知道蘇雅致是誰,蠍子,你不能和他們一起冤枉小師爺啊!”
我說:“你早就被逐出師門了,你不是我小師爺。我叫你一聲小師爺,是抬舉你。”
段風流點點頭,很沮喪的說:“說的也對。從我被逐出師門那一刻起,就不敢說自己是鬼算門的門徒了。”
我說:“小師爺,易青蚨的屍體失蹤了,還有張小山和伍小姐的屍體也失蹤了。你知道去向嗎?”
段風流說:“和我沒有關係,我一直被關著,吃喝拉撒都離不開那間儲藏室,我什麼都不知道。”
我說:“能肯定的是,屍體還在這別墅內。”
段風流聽了之後沒有說話,他沉默了,他在思考,他腦子裏一定在想著一個地方。
我說:“你知道在什麼地方,是嗎?”
段風流抬起頭來說:“我怎麼可能知道?”
我說:“就在那一瞬,你想到了一個地方,你不妨告訴我你想到的是什麼地方。這個地方在地下,對吧?”
我用手往下指了指,我說:“蘇雅致也在那裏,你是不是覺得易青蚨是被蘇雅致叫走了?你覺得這裏的一切都是因蘇雅致而起,我說的沒錯吧。”
段風流很心虛,他額頭上開始冒汗了,他舉起雙手,用袖子擦了一下額頭之後,突然嗬嗬笑了起來。他說:“蠍子,我真的不知道誰是蘇雅致。”
我說:“那麼你覺得,易青蚨的屍體會在什麼地方呢?”
我問了這個問題的時候,他眼神變得空洞了起來,他又想那個位置了。我看在眼裏,林穗和楊老也都看在眼裏,很明顯,段風流是知道那個地方的。
我又問:“你覺得是誰把易青蚨的屍體藏起來了?”
段風流一怔,看看我之後他閉上了眼睛,什麼都不說。
我說:“是易先生嗎?”
段風流聽我這麼問,又把眼睛睜開了,看著我,還是什麼都不說。
林穗說:“段風流,你啞巴了嗎?”
段風流說:“我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反正人不是我殺的,這裏死多少人和我無關。”
楊老說:“我們必須盡快找到易青蚨和張小山、伍小姐的屍體,因為他們並沒有死,他們隻是一種類似於冬眠的現象。他們大概率是能活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