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兩刻鍾時間,一行十餘人到了茶園的山腳下,蕭欽之下車,抱起了小蓉兒,隨著主婦們上山,單就沿途山路上的這些個不知名花花草草,就已經讓小蓉兒開心極了。

蕭欽之心想,似小蓉兒與蕭韻之這等活潑的性子,整日裏束之高閣,壓製天性,也不見得就是好事,故說道:“阿姐,以後可讓小蓉兒與韻之去後山走走,山上花木草卉,枝茂林密,太陽曬不著,外人也見不到,何必非要拘束在樓上呢?舞文弄墨,繡花女紅,花花草草,她們喜歡什麼就選什麼,不必拘於一樣。”

蕭韻之拍掌歡呼,喜道:“阿兄,我就知道你最好了,我以後早上隨你一起去仙人台奏曲去。”

蕭欽之嘴一抿,摸著蕭韻之的腦袋,含笑道:“我往日見你素愛睡懶覺,你可起得來?”

蕭韻之嘟囔著唇,道:“當然,能起來了。”

蕭欽之又道:“那我明天早上喊你,別起不來,發起床氣哦。”

蕭韻之點著腦袋,笑的咯咯響。

蕭藴之采了一朵紅蕊白花瓣小野花,似是梅花形狀,放到了小蓉兒鼻子前,幽幽的香味,讓小蓉兒分外好奇,道:“阿母,這是什麼花?”

蕭藴之不過是見著好看,隨手摘得,哪裏會知道不知名花兒的名字呢?卻是一時被問住了。

蕭韻之湊著眼看,道:“長得好像梅花。”

還是後麵的一個主婦見著了,說道:“小娘子,那叫點地梅,就是像梅花,才有的這個名字。春天開,結綠果子,它還是一味藥材,治跌打損傷,若是得個小風小寒,用他熬製成汁,也是可以治的。”

蕭欽之噗嗤一笑,打趣道:“阿姐,你瞧,術業有專攻,家中蘭花雖好看,但野花更有用。”

簫藴之惱羞了一眼,嗔了一目,又采了一朵,插在了蕭韻之的發髻上。

蕭欽之便又請這位主婦,給介紹這沿途一路的花花草草,主婦見小郎興起,便如數家珍的道出,什麼名,結的什麼果子,有什麼用,還有哪些是可以吃的,倒真是給大夥開了眼界。

山不高,十幾丈而已,然山下的薄霧散去了,山上的薄霧還存有少許,輕輕的浮在茶株上,濕潤了一片片翠葉片,連凝結的晨露都泛著綠光,甚是誘人。

茶園與果園緊挨著一片,粉紅枝頭僅留有下數朵桃紅,地上遍布褪了色的桃紅與杏花白,然更高大的梨樹,卻是開的正歡,一朵朵梨花白,隱入了薄霧中,不知從哪來,不知到哪去。

空青與淡綠帶著小蓉兒與蕭韻之去果園裏采野花玩,蕭欽之招來了幾名主婦,摘下了一朵濕潤的嫩芽,比劃著,道:“就采摘這樣的芽兒,一芽一葉,最多兩葉,病蟲葉、紫芽葉及剝芽苞都不摘,先一壟一壟的摘,餘下的明天再摘。”

主婦們遵循這要求,兩兩一對,分布上下,相對采摘,蕭欽之也挎著個籃子,與簫藴之一邊說話,一邊采嫩芽。

薄霧消盡,陽光普撒,氣溫升高,一個時辰後,幾個籃子歸到一起,嫩芽足足裝滿了一個籃子,但見蕭韻之與小蓉兒玩的累了,一個趴在空青的肩上,一個伏在淡綠的背上。

見此,蕭欽之囑咐幾個主婦,再摘兩籃子即可,便先行回家了。

綠茶製作講究一個鮮嫩,絕不能過夜,故蕭欽之一回家,就將新鮮的嫩芽放在陽光下,攤開晾曬,至嫩芽萎凋。

中午的時候,采茶的主婦們也回來了,將兩籃子嫩芽,按要求均勻攤曬,而蕭欽之則是已經起鍋炒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