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是個專業性很強的職業,不是你官職高就能令人信服的,必須拿出真才實學。
謝玉軒是新時代的主檢法醫師,要讓一個八百年前的仵作心服口服,還不簡單麼?
看著目光中透著熱切,拿著紙的手微微顫抖著的羅甲,謝玉軒沒有跟他計較。
誰能想到,一個剛從父輩手裏繼位的年輕押司,身體裏會住著八百年後的法醫靈魂呢?隨便掏出一丁點東西,就能讓人頂禮膜拜。
“你記下的內容,回去後也跟小羅說說,如果他有什麼不懂的地方,可以再來問我。”
羅甲連連彎腰作揖行禮:“多謝先生,多謝先生。”
此時的場麵,看著有點滑稽,羅甲不僅比謝玉軒年紀大,他兒子都比謝玉軒大幾歲,可他卻對謝玉軒恭敬有加。
這種發自內心的敬仰,讓羅甲並沒察覺有任何異常。相反,他覺得這是理所當然的。
謝玉軒教給他的東西,將讓他受益終生,甚至整個羅氏一脈,都會因此沾光。
謝玉軒擺了擺手:“回吧,以後再檢驗屍體,切記要謹慎。”
他腦海裏的知識多著呢,一個仵作的崇拜,不會讓他飄飄然。
羅甲應道:“是。臨安河之轉曲,兩岸燈火相直,醉者夜行,經過如履平地,往往多溺死,每年數以百計。我被之前的經驗誤導,以後一定多向先生請教,還望先生不吝賜教。”
謝玉軒點了點頭:“溺死與揾水是兩回事,如果不注意,確實不好分辨。”
喬沂辰原本對謝玉軒還有所懷疑,看到羅甲的態度,他終於知道自己不應該懷疑謝玉軒。
喬沂辰此時的臉色有些尷尬:“可大,剛才真是孟浪了。”x33xs.com
“無妨。”
喬沂辰是捕頭,找不到凶手,再找他這個半路殺出來的臨時仵作問問死亡時間,他是能理解的。
可羅甲身為臨安府的老仵作,有著幾十年的經驗,不僅對死亡時間沒有一個準確的判斷,甚至還斷定馬自鳴是失足落水,說嚴重點,與凶手同謀無異。
喬沂辰輕聲說道:“我查了馬自鳴的街坊,也問了惠民藥局的同僚,並未發現可疑之人。”
謝玉軒隨口說:“殺手的動機,無非就為情、為仇、為財,馬自鳴最近在外可有女人?是否與人結仇?”
“馬自鳴除了正妻外,沒有小妾,也沒跟人結仇,家裏的錢財也沒少。”
謝玉軒搖了搖頭:“凶手不會隨便殺人,馬自鳴一定有你沒查到的東西。他是郎中,他的病人查了沒有?”
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更不會有無緣無故的恨。下手殺人,還是用執人揾水這種殘暴而隱秘的方式。
如果這次不是謝玉軒去勘查現場,讓羅甲或羅禹蒙,一定會作出失足落水,意外死亡的結論。
或許,這也是凶手所希望的。
喬沂辰驚訝地說:“他給人看病,怎麼會被記恨上呢?”
謝玉軒問:“如果你的家人,原本隻是小病,卻被他治死了,是不是會恨他?”
現代法醫有一項很重要的工作內容:對醫療糾紛案件進行鑒定,通過專業醫學知識判斷醫患之間的責任範圍,並以此為依據,判定醫院或醫生在治療過程中有無過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