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夏侯紓心裏頓時明了,“那個嬤嬤現在何處?”
陳懷濟微微歎了口氣,遺憾地說:“回娘娘,那嬤嬤離開景華殿後在冷宮那邊打雜,上個月已經去了。”WwW.com
“死了?怎麼就這麼湊巧?”夏侯紓有些吃驚,繼續追問道,“她臨終前可曾與方娥見過麵?”
陳懷濟搖搖頭說:“奴婢也問過,可是冷宮那邊管得緊,別說是人,連隻蒼蠅都難進去。”
“這倒怪了,那麼方娥又是如何得知這件事的?”夏侯紓越發不能理解這其中的奧妙。
“娘娘,依奴婢看,眼下最重要的還是把謠言壓製住,不然,可能會傷及皇家體麵。”陳懷濟提醒道。
“如今皇後身子虛弱,此事我也是非管不可。”夏侯紓點頭說,“你派人繼續盯著那個方娥,看看她平時都與些什麼人接觸。”
“是。”陳懷濟答完話就出去了。
夏侯紓靜靜地思考著該如何著手才能抑製謠言的蔓延。
常言道,防民之口甚於防川,夏侯紓還來不及想辦法壓製這個謠言,它就已經傳到了宮外,朝中大臣碰在一起也會相互嘀咕幾句。奈何事情還沒查清楚,又找不到正當的理由搪塞。
獨孤徹這幾天的壓力也很大,喪子之痛先不說,光是朝中大臣的議論與疑問就足以讓他心力疲憊。甚至有人說宮中接二連三地出現怪事,肯定是幽冤魂作祟,換句話來說就是冤魂不散。
於是,姚家的事又被扯了出來。
夏侯紓一邊給獨孤徹揉著太陽穴,一邊暗自分析這件案子,不經意間看到了他手中翻開的奏折,王丞相與幾個重臣聯合上奏請求讓護國寺的得道高僧進宮超度。
獨孤徹隨手將奏折扔到一邊,手掌緊握成一個拳頭,扯動著關節咯咯作響,看來是被那些站在道德製高點發號施令的大臣氣壞了。
夏侯紓咬咬牙,輕輕覆上他的手。他的手一片冰冷,沒有往昔的溫度,冰得讓她心疼。
獨孤徹抬頭悲戚地看著夏侯紓,十分無奈的問道:“紓兒,你說,這是朕的報應嗎?”
這種眼神,夏侯紓曾在他失去大皇子的時候看到過。那一次,許多人付出了鮮血。那麼這次,是不是又要血流成河?
“當然不是!”夏侯紓分廠堅定地說,然後又好言安慰道,“這都是謠言,隻是巧合,陛下萬不可輕信!”
“不對,這就是我的報應!”獨孤徹搖頭道,他的語氣和眼神都充斥著深深地無力感,又道,“不然怎麼會這麼巧合?”
夏侯紓不知道此時還能怎樣安慰他,隻能緊緊地握住他的手,讓他感覺到自己的溫暖。謠言便是謠言,總有不攻自破的一天,她一定會將此事弄個水落石出。
陳懷濟又觀察了幾天,發現方娥除了每日按時給毓韶宮送衣服外,沒有跟其他人接觸,而且每次到毓韶宮也不到半盞茶功夫。種種跡象看來,她確實沒什麼可疑之處,那麼她究竟又是怎麼知道姚貴妃的詛咒的?
陳懷濟也摸不透這其中的奧秘,隻好提議道:“娘娘,奴婢看這個方娥也可能是從別人那裏聽來的,不如把她找來,一問便知。”
夏侯紓並不讚同他的做法,方娥現在是我們唯一的線索,萬一她死也不肯說,他們未必就能取得進一步線索。
“萬萬不可。”夏侯紓拒絕了他的提議,刻意叮囑道,“事情還沒有查清楚,先別打草驚蛇。”
陳懷濟點點頭,束手站在下首,一邊靜候下文,一邊默默思考著接下來該怎麼做才能取得進展。
夏侯紓也暗自斟酌了一會兒,突然想起了陳懷濟方才跟他說的話,又確認道:“你方才跟我說她每日都往毓韶宮送洗好的衣物,是嗎?”
陳懷濟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點頭答道:“是的,娘娘。毓韶宮如今就住著姚家二姑娘。要姑娘”
“宮中女眷的衣物不都是有專門的內侍送洗嗎?為何毓韶宮例外?”夏侯紓很快就發現了其中的異常。
陳懷濟暫時還沒想明白,趕緊如實回答說:“聽說之前伺候帝太後的李嬤嬤以前在浣衣局待過,對浣衣局向來關照。”
“李嬤嬤?她不是已經去給帝太後守陵了嗎?”夏侯紓不由得冷笑,“這人都不在了,規矩倒是留了下來。”
“奴婢這就去通知他們以後廢了這規矩。”陳懷濟忙說。
“誰說讓你去了?”夏侯紓喝住他,“懷濟,我知道你有幾分小伎倆,但是別自作聰明。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你可得分清楚了。”
陳懷濟也意識到自己有些自作主張了,連忙誠惶誠恐道:“奴婢謹記娘娘教訓!”
夏侯紓這麼說,不過是想提醒他而已,並不想跟他計較什麼,但她也懶得解釋,於是揮揮手說:“你先下去吧,繼續盯著她,有什麼異常的馬上回來彙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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