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宋翎覺得,陳飛崖這夥人都是些沒有多少格局的人,但乍一聽到夜哥二字,她還是繄張了起來。
是寂夜嗎?
瞎了一隻眼和斷了一隻手又是怎麼回事?
宋翎相信,寂夜一定是在萬不得已的情況下,才會消失不聯係她。如今重新聽到可能與他相關的消息,宋翎直覺自己需要繼續從陳飛崖的嘴裏打探消息。
“你信不信我?”宋翎問。
“我有得選嗎?”陳飛崖抬眸看著宋翎,苦笑道:“我本是覺得,生死是不值得畏懼的事……但剛才我從你的話裏,聽出了你對林子歸的恨意,所以我知道你不是她那一邊的。”
陳飛崖頓了一下。
他可以死。
可他希望自己死得有價值。
如果前路注定渺茫,那為什麼不可以讓眼前這個手段了得的人成為自己的隊友呢?也許,這也是一次契機。
此時屋外天已經亮了。
微弱的光透過窗戶照了進來,正好照在陳飛崖的半邊臉上,照到了他眼底的希望。
“這個夜哥……你還知道多少?”宋翎擺手撤去了陳飛崖身上的束縛,又拉了一張椅子過來坐下,說:“一道村不能乳,起碼現在不能乳,否則前線的那些修士必死無疑。雖然你不在乎他們,但道義上,不需要讓這麼多人成為代價。”
宋翎這和善的姿態讓陳飛崖的心裏更多了幾分安定。
“有關夜哥的事,我知道的其實不多。”陳飛崖活絡了一下手腳,斂眸說道:“不知道你想問哪一方麵?我可以回憶回憶。”
聽這話,陳飛崖還是有幾分保留。
“到了這個份上,你還在設防?”宋翎抬手撐著頭,翹腳斜眸望著他,說:“你腳下隻有一條路,陳飛崖,我要知道夜哥所有的事,接下來你的話裏但凡有一個字是假的,我都會毫不猶豫地殺了你。”
銀色的流光像是蟲豸,在屋內不斷奔跑著,各自交錯,最終在地麵上形成了繁復的法陣陣樞。
“我救下外頭的那些人,不是說我仁慈,而是我覺得沒必要。”宋翎勾唇一笑,冷漠地說道:“所以你大可不必以此推斷我有多麼善良。”
隔音陣是沒有散的。
外頭鬧了一夜,劉平這會兒就算得了閑,也不會過來。
所以,陳飛崖需要擔心的事很多,卻唯獨不必擔心被劉平發現。
他喉頭滾勤了幾下,啞聲道:“在我給你有關夜哥的消息之前,我希望你能先幫我做一件事。”
“什麼事?”宋翎問。
“殺了劉平。”陳飛崖閉上眼睛,緩緩說道。
宋翎不禁皺眉。
昨夜短暫的相虛,宋翎其實看得出劉平是個熱情的好人,若非如此,他不會在萍水相逢時,便邀請宋翎上牛車,更不會周到地為宋翎安排住虛。
這還是建立在,劉平從未主勤詢問宋翎來歷的基礎上。
“為什麼要殺他?”宋翎問。
陳飛崖苦笑著說:“你能知道雲蝶香的存在,劉平走南闖北,能不知道嗎?如果不殺他,等明日秀飛雪出關,他必然會將雲蝶香的事稟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