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靜儀聽見這話,便笑著道:“我哪有那麼大的本事啊。”
可她分明進侯府不受絲毫阻攔,即便是她派來的,想必也與她有關。
沈稚的眉宇間浮起一抹冰涼:“程姑娘,你既然過來一趟,便不是為了與我打太極的吧。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吧。”
她本就心情煩悶的很,更沒那麼多功夫去應付程靜儀。
程靜儀聽出她語氣中的不耐煩,卻也沒生氣,隻微微笑道:“你應該也察覺到了,如今京中局勢跟從前早就不一樣了,邊關戰亂不斷,咱們的這位新筆下,顯然是自顧不暇。”
沈稚平平淡淡地看著她:“所以呢?”
“沈大將軍跟侯爺都不在京中,你說,若是這時陛下有個三長兩短,該怎麼辦?”程靜儀眼神幽深如寒潭,一字一句緩緩說道,“沈稚,你我過去是沒什麼交情,但我念在你當初救我一命的份上,過來給你提個醒罷了。”
“不必了。”沈稚勾起唇角,露出譏諷一笑,“即便侯爺不在京中,可皇宮內也有禁軍,尋常人想逼宮,不是那麼容易的。”
當初三皇子便有此舉,可最後的結果是什麼呢?
若非是陛下念著手足情深,沒有要了他的命。
如今的三皇子,哪還能平平安安的待在封地?
“是嘛。”程靜儀淡淡一笑,“若事情真如你說的這樣,那為何城防營的人守在侯府門口,陛下卻始終不聞不問呢?”
沈稚的手指微微收緊了一下,但她的麵容卻絲毫沒有變化。
“陛下日理萬機,若是這等小事都要他分心來管,那他豈不是忙得連睡覺的時間都沒有了?”沈稚仍舊淡淡笑著,“程姑娘,並非我招待不周,你也看到了,我如今大著肚子,行動不便,家中婆母又病著,實在不好留客。”
她一番話說的合情合理。
盡管程靜儀才剛坐下不久,連盞茶都沒喝完。
程靜儀倒是沒有計較,她站起身,臨走時,又對沈稚道:“沈稚,你是聰明人,必要的時候,你該做些聰明的決定。”
“在你看來,什麼決定才是聰明的?”沈稚淡淡道,“像你一樣,和離?”
這種話刺激不到程靜儀。
她輕輕笑著,眼尾微挑:“於我有益的事,便是聰明的決定。”
說完,她便抬腳離開了。
沈稚沒有去送她。
隻有杜媽媽出去送了幾步,待她離開永寧居後,這才折回來。
“夫人,這程姑娘方才的話,到底是何意思?”
連杜媽媽也聽不懂。
程靜儀似乎處處都在暗示著沈稚。
可話又沒說的明白。
沈稚沉下臉,連呼吸都沉重了幾分:“看來這次邊關戰亂一事的內情,程靜儀是知道的。”
杜媽媽這下更好奇了:“她一個後宅婦人,怎麼會知道這些?”
沈稚的心中已隱隱有猜測,但又沒有證據,她不敢胡亂說。
可若她的猜測沒錯,隻怕從程靜儀回京開始,便已經開始了他們的計劃。
這三皇子,至今或許都沒死心。
“這些日子讓底下人緊閉門窗,若非必要,都不要出府了。”沈稚交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