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杜媽媽不敢多問什麼，忙點了頭。
還好侯府每日的吃食都有人專門送來，也不必為了一口吃的還要冒險。
程靜儀來侯府的事情，很快也傳到了二夫人的耳中。
她雖然也疑惑程靜儀為何會過來，卻也沒當回事。
此後又平安過了幾日，就在沈稚以為那些人不敢輕舉妄動的時候，突然在某一日的夜裏，亂了。
那時才剛入夜，月亮中懸，外頭隱約傳來鬧哄哄的聲音。
初時隻以為是有人在瞧熱鬧，可那聲音卻越來越大，隱約傳進侯府裏。
隔著門縫，門房上的婆子聽說是邊關戰亂大敗，眾將士已再三退守，割讓無數城池。
婆子扒在門縫裏，看著外麵的動靜。
火把與刀劍的光不斷從眼前閃過，混雜著百姓的尖叫與鮮血。
人影綽約間，不斷有人中刀倒下。
婆子看見這一幕，頓時嚇得腿都軟了，手腳並用的爬著跑回後院去。
彼時沈稚剛用過晚膳，正守著棣哥兒在練大字呢。
小清領著婆子從外麵進來時，那婆子早已嚇得臉色蒼白，沒有一點血色，腿腳癱軟的坐在地上，口齒不清說著外麵的事。
沈稚聽不清，遂皺了眉，厲聲道：“好好說！”
婆子嚇得一頓，渾身抖個不停。
小清忙去給婆子倒了杯水，讓她喝了緩緩神。
那婆子早就嚇得六神無主了，此時連喝水都哆哆嗦嗦的。
不過喝了幾口水後，她顯然也鎮定了不少。
“夫人……外麵在殺人，到處都在殺人！”婆子咽了口口水，將恐懼暫且壓製了下去，瞪著充血的眼睛道，“那些人嘴裏在說，邊關打仗輸了，從京城去的幾位將軍裏，死了好幾個……”
沈稚聽見這話，下意識便想到了沈明成。
可是很快她又鎮定下來。
隻是道聽途說，她不相信。
況且如今這局勢，她若再亂，侯府裏隻怕更亂。
她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叫小清：“你親自去前院，聽聽外麵是什麼動靜。”
“是！”小清應了一聲，便轉身出去。
屋裏上下頓時變得寂靜無聲，連婆子的喘氣聲都不由自主屏住。
棣哥兒原是坐在沈稚對麵的，但此時他好像受了驚嚇，放下筆，躲到了沈稚的身邊。
沈稚察覺到他微微顫抖的身體，伸手將他攬到懷中，輕輕安慰著他：“棣哥兒別怕，有娘在呢。”
縱使平日裏再人小鬼大，始終隻是個不到四歲的孩子。
棣哥兒悄悄握住了沈稚的衣袖，輕聲問道：“娘，我們會死嗎？”
“當然不會。”沈稚垂眸看他，抬手輕輕揉了揉他的腦袋，溫柔似水的眸中噙著淺淺的笑，“娘會保護你的。”
可棣哥兒看著她的大肚子，原本害怕的稚嫩臉龐上，驀地浮起一抹堅定：“娘，我也會保護你跟妹妹的！”
“好。”沈稚笑著點點頭，而後將棣哥兒抱進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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