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沈稚是這樣安慰棣哥兒的,可她的內心卻一點底都沒有。
若這婆子說的沒錯,外麵在當街殺人,隻怕整個京城都已淪陷了。
從見到程靜儀的那一日起,沈稚就在猜測,程靜儀與三皇子的和離,隻怕就是為了今日。
當初三皇子逼宮失敗,原以為他會一蹶不振,可未曾想他卻根本沒放棄這個想法,竟然會卷土重來。
京中不知有多少人是三皇子的手下。
不多時,小清回來了,她的臉色也不怎麼好看,微微泛著白。
她避諱著棣哥兒在跟前,隻能壓低了嗓音對沈稚道:“夫人,事情跟那婆子說的一樣。”
聽到這兒,沈稚的心幾乎立刻往下又沉了些。
“前院部署的怎麼樣?”沈稚問道,“田管家呢?”
“田管家已經讓人守住了府內所有可以出入的門,您放心。”小清道。
“不夠。”沈稚擰緊眉道,“不光是守住門,還有那些院牆,也要差人守住了!”
隻要人不進來侯府,則一切平安。
若是有人趁夜翻了進來,趁著夜色深,即便是摸進了屋,隻怕都沒人發現。
小清聽到這裏,也隻覺得後背發涼,她連忙道:“我這就去跟田管家說。”
前院的事幸而有田管家在,沈稚無需操心什麼。
至於後院,沈稚則是吩咐下去,今夜守夜的人要增加一倍,一定要提起精神。
連江瑤與老夫人她們院裏也都差人去說了。
一時間,整個侯府也有些人心惶惶的。
做完這一切,沈稚才稍稍放下了心來。
隻不過,不知道是這幾日太過操勞,還是因為憂思過重,沈稚此時忽然覺得小腹有些疼。
她捧著肚子,沒吸一口氣,這肚子好像都會跟著疼一下。
杜媽媽最先發現她的不對勁,忙過來詢問:“夫人,怎麼了?”
“我肚子,好像有些疼。”沈稚輕輕喘著氣,然後勉強對身邊的棣哥兒道,“棣哥兒,天色不早了,你先回屋去睡覺,好不好?”
“不好!”棣哥兒卻搖著頭道,“娘,我今晚要跟你一起睡。”
沈稚還想要說什麼時,外麵忽然傳來小清的聲音:“夫人,不好了!”
她的聲音由遠至近,等她跌跌撞撞進屋裏來時,杜媽媽便嗬斥道:“都什麼時候了,不要這麼毛手毛腳的!”
小清被訓的不敢說話,可臉上的急切之色看的沈稚也跟著提了心:“怎麼了?快說!”
“我方才……聽到外麵有人說,說……”小清一開口,卻不知該如何說了。
她的眼眶逐漸泛了紅,看著沈稚,像是不忍心說。
沈稚的心中頓時‘咯噔’一聲。
她還沒來得及問,冬青也回來了。
她明顯比小清平靜的多,但臉上的焦急之色也不少。
“夫人,方才有人遞話進來,說是侯爺在南疆大戰中受了傷,生死未卜。”
冬青的話就在沈稚耳邊打著轉,可她卻聽得雲裏霧裏,像是在做夢。
江羨受了傷?
生死未卜?
這種話,怎麼那麼像她在夢裏聽到的一樣?
難道,她現在還在夢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