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爾薇頓時哽住，看待侯姝的眼神也跟著變了。
不等她所有回應，侯姝繼續輕輕嫋嫋地笑道：
“其實殿下也不是不知道這一點，隻是你高估了你在你王兄心中的地位，低估了侯梟對我的包容程度，更對自己太過自信了，以為能一舉將我扳倒，讓我毫無還手之力，我說的對嗎？”
這一刻，希爾薇才發現自己第一次看清了眼前這個女人。從前的她未曾把侯姝放在眼裏過，以為她隻是個普通的世家千金，而自己作為M國唯一的公主，捏死侯姝，不過如同捏死一隻螞蟻。
隻不過侯姝的運氣好了點，傍上了侯梟，從此“飛上枝頭變鳳凰”罷了。
現如今……是她看錯了，也被嫉妒心蒙蔽了，招惹上了不該惹的人。
希爾薇感到脊背發涼，透體生寒，漸漸咬緊了唇：
“你到底想怎麼樣……”
侯姝接過了侍從遞來的酒杯，下顎微揚，淺淺啜飲了一口，“現在終於知道怕了嗎？”
希爾薇企圖冷靜下來，片刻過後，她盯著侯姝的臉冷冷一笑：
“怕？我是M國的公主，就算你是帝國的大公妃，背後又有侯家和北境撐腰，諒你也不敢輕易在明麵上動我。”
“動你？”侯姝像是聽到了什麼有趣的發言，眉眼彎起弧度，瑩白的手指摩挲著剔透的酒杯，泛著出少女那張疤痕遍布的臉。
她低低地笑：“神明大人不是已經幫我懲罰過殿下你了嗎？”
被戳到了痛處的希爾薇幾乎是立刻捂住了自己的臉，心中有火在灼燒，“你……！”
侯姝握著高腳杯，淡然地看向她，像是隻是單純的惋惜：
“這麼標致的一張臉，可惜了。”
這句話在希爾薇的耳朵裏顯得格外刺耳，憤怒讓她的臉更加扭曲，牙關咬碎：
“侯姝，你不得好死……”
惡毒的詛咒並沒有在侯姝的情緒上掀起一絲波瀾，她不緊不慢地放下了高腳杯，優雅又從容。
“告訴我，是誰向你透露了我和北境的關係，又是誰幫你找來了古德爾。”
希爾薇怒極反笑：“我為什麼要告訴你？侯姝，以我們現在之間的關係，我恨不得你現在就……”
“是嗎？”侯姝似笑非笑地打斷了希爾薇。
她看起來不甚在意希爾薇張牙舞爪的模樣，放慢了語速一字一句饒有深意道：
“殿下，如果在接下來一段時間內，你能不間斷的接受治療的話，我想你的容貌還不至於盡毀，但是……如果你接下來失去的不止是你引以為傲的容貌，而是地位，權力，身份呢……？”
在保留性命的前提下，美貌，身份，權力，地位，哪一個會更重要呢？
希爾薇跪坐在地上，湛藍的瞳孔微微擴張，眸底逐漸倒映出女人纖嬈的倩影，還有那雙愈發深沉的琥珀色瞳眸。
“你……想做什麼？”
*
午夜。
臥室的門被人從外麵打開。
一室的寧靜被從走廊裏湧入的冷風中斷。
屋內沒有開燈，奢華的家具擺設在清冷皎潔的月光下泛折著隱隱的光澤。
飄窗邊，身著單薄睡袍的女人正端著一支鬱金香花型的高腳杯，聽到動靜才將目光從窗外移到了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