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分兩頭,此時的王邵正打著毛驢優哉遊哉的趕回工坊,離工坊不遠的官道上,王邵老遠就瞧見三個年過半百的老人家正在合力推一輛炭車。
自詡為二十一世紀有理想、有道德、有文化、有紀律的四有青年外加穿越眾中精英中的精英,王邵自然不會坐視不理,當真是路見不平一聲吼,拉緊驢韁大喊一句:“諸位叔伯,我來助你們一臂之力!”
三個老伯被這位一言不合就上來助拳的小後生嚇了一跳,要不是剛王邵吼了一句,這三位老伯還以為他們在官道上遇到劫匪了呢。
想想也覺得別扭,三個老友以賣炭為生,湊活了大半輩子,還是第一次見讀書郎能有這般熱心腸的,待見王邵擼著袖子想上來幫忙,他們反到受寵若驚。
為首的老漢趕緊將王邵攔住,靦腆中帶著幾分惶恐道:“這位公子且慢,公子的好意我們心領了,看公子一身華服像個讀書人,這種粗活累活還是由我們自己來吧,萬一弄髒了公子的衣服,小老兒可擔待不起。”
什麼叫民風淳樸,王邵這時候才切身體會到,不就是一些木炭嘛,黑了衣服丟肥皂盆裏搓幾下就行了。
王邵不由分說將肩膀頂在了車駕上,扭頭笑道:“嗬嗬,無妨,不就是一件衣服嘛,髒了拿回去洗洗便是,來來來,我先幫諸位叔伯將車輪提出來。”
三個老漢見王邵已經推上了,也不好再勸,紛紛向王邵投去感激的目光,同時招呼一聲急忙上前幫忙。
王邵如今神功算不得大成,但一手舉個三百斤石鎖就跟玩兒一樣,即便三個老漢不出力,僅王邵一人就能將這千斤炭車給提起來。
“嘿吼!”一聲號子,四人輕輕鬆鬆將陷在道上炭車給推了出來。
“這位公子,多謝了。”為首老漢向王邵鞠躬感謝道。
“哎呀,老丈,您這是幹嘛,受不得,受不得。”王邵趕緊也是躬身答禮。
順道幫了個忙,王邵也與那三個老漢熟絡上了,聊了幾句才得知這車木炭是運往自家工坊的,王邵得知真相也是莞爾一笑,好不容易做回好事兒結果幫的還是自己,這大概叫好人有好報吧。
“老丈,這大夏天木炭生意不好做吧。”王邵牽著毛驢與他們的運炭牛車並排走著。
“不瞞公子,的確,往年呐,也就城中鐵匠鋪會多要些,酒樓也要的不多,不過從去年開始,我們的日子就越來越好啦。”為首的老漢說著話,嘴角卻露出了笑意,一臉的憧憬。
“哦,怎麼說?”
另一個老漢插嘴道:“小後生不知吧,聽說去年城中開了家新奇的酒樓,不但有飯菜客房供應,還在店裏打了一座大池子,不對,叫什麼來著……澡堂,對對對,就叫這個,那澡堂啊天天得燒水,若是收柴燒肯定不耐燒,又貴,所以咱們這木炭生意自然就好了,光去年小老兒就攢下了足足兩貫錢,再過兩年待我攢足十貫,就可以給我家兩個不成器的小子討媳婦了。”
王邵笑著點頭,不用想,肯定是自己與孫大同開的那家酒樓無疑。
為首老漢又道:“今年,這邊不知何時又起了一座工坊,聽說是官家人辦的,需要大量的木炭,原本小老兒盤算著將工坊的木炭供應給包下來,但那邊的工坊管事嫌我一家木炭供應量太少,所以這次我拉著同行的兩位大兄弟過來,一來希望工坊能收下這車木炭,二來也希望那邊管事的能將木炭供應承給老朽哥仨兒。”
“哦,原來如此。”王邵依舊笑著點頭,心裏盤算著,等一起到了工坊就幫著他們說兩句話,對於自己來說這也許就是動動嘴皮子的事,但對眼前三位老伯來說,那就是幸福生活的開始。
“公子也是去那邊?”為首老漢見王邵與他們同行良久,不禁疑惑道。
“嗬嗬,算是吧,我一至交好友在那工坊裏做了總管,今日進城辦完事兒順道過來敘敘舊,三位叔伯,相見也是有緣,正所謂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若三位信的過在下,就由我出麵交涉此事如何?”
三人一聽王邵內部有關係,並說願幫助他們促成買賣,自然感激莫名連連道謝,若不是王邵攔著,估計他們三個都想下跪答謝了。
牛車原本行的就不快,加上滿滿一車木炭更是與步行無異,騎驢不消半個時辰的路,也變得漫漫起來。
甚在四人聊得起勁,也算是打發時間的一種傳統辦法,聽著三位老漢自我介紹,王邵也得知了他們的姓名,還別說,這三位老伯湊一起也算是緣分,因為為首老漢他叫張火,方才插嘴的那位叫趙鐵,惜字如金埋頭趕牛車的那位叫周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