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不用扶我,皆退下吧。”
隨著驛站大門緊緊關閉,本是一臉醉態“應酬”而返的金春秋不知怎得立即變的十分清醒起來,就連方才的“醉話”也不往外吐了,而是換成了“命令”,還下得極為清晰明了,這變化叫一路攙扶他的隨從們皆是詫異。
“大人,您……”
金春秋歉意的解釋道:“無事,我若不裝醉,怎能輕易回來?雖說長安治安不差,但這次我新羅出使大唐,根本不是什麼秘密,相信百濟與高句麗都清楚這點,難保不會派人從中作梗,所以,本大人絕不能有一絲鬆懈,時刻要保持清醒,你們也是一樣,明白了嗎?”
“是!”隨從們恍然大悟。
金春秋抬頭望了金勝曼臨時住所一眼,詢問道:“今日公主過的如何?”
那兩個侍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忽然一臉惶恐的跪了下來。
這一表現金春秋看在眼中那是眉頭大起,忽然厲聲道:“究竟發生了什麼?快告訴我!”
一侍女哆哆嗦嗦回稟道:“回,回大人,公,公主她……不見了!”
“不,不見了?不見了!”金春秋先是一愣,旋即反應過來的他聲音都高了八度,雷霆之怒正在醞釀。
“我等,罪該萬死!”院內一票人都跪了下來。
出了這麼大的事情,院子裏的男男女女皆不知所措,也肯定瞞不住回來的金春秋,說實話,公主在他們眼皮子底下玩了一出“人間蒸發”,已經把這些做下人的給全都嚇傻了。
是陰謀?還是綁架?
金春秋腦補了一些東西,帶著那雙因飲酒泛著血絲的眸子瞪了留守公主的侍衛侍女一圈,強忍著心中的憤怒,冷道:“什麼時候的事,為何不速速來人報我?”
“……”
“你是公主的近婢,你來說!”見沒人敢開口,金春秋一伸手指點在了公主隨行的兩個丫鬟的其中一位頭上。
“我……”本是輕微顫栗的婢女被其點名,抖的更加厲害了。
“公主無故失蹤,如今生死未卜,你卻還這裏吱吱嗚嗚不肯交代,好啊,左右,將其拖出去給我打,直到她交代為止!”
“是,大人!”
跟著金春秋一起“跑外勤”的近衛們聞言,黑著臉齊齊朝跪下的眾人重重邁了一步。
婢女早就想說了,被金春秋又一嚇,忙竹筒倒豆子般驚叫了起來:“大人,奴婢冤枉啊,奴婢真的不知道,晚間,奴婢替公主送晚膳的時候才發現公主不見的,是真的,大人,真的不關奴婢的事情……”
“那你們有何交代?”
心思縝密的金春秋連忙擺手打斷了左右的行動,掃了負責公主小院的守備們一眼,厲聲道:“爾等身為公主貼身侍衛,為何不曾提前發現?我臨走前怎麼交代你們的,瞧你們做的好事!你們……都該死!”
“吾等知罪!”侍衛們露出苦相,供認不諱。
金春秋反倒冷靜了下來,沉吟片刻道:“好了,都起來吧,還不快隨本大人去查看公主房間,興許我們能尋到些什麼蛛絲馬跡,若公主真的被賊人擄走,那不單單是你們要死,我的下場也與你們一樣,當務之急,還是要先尋回公主!”
金春秋對這個調皮公主還是有些了解的,他不信有賊人能在不驚動這些精英守衛的情況下將新羅王的掌上明珠給劫走,若不然,來長安的路上也不會如此多災多難了。
他們一路過來,連更糟糕的情況都遇見過,何況是現在?
金春秋內心隱隱有種別樣的猜測。
不多時,這種猜測就被證實了大半。
金春秋領著眾人進入了公主的閨房查看,光第一眼,就讓他安心不少,因為屋裏的擺設絲毫不顯髒亂,更是沒有打鬥或者掙紮過的痕跡,一切都是那麼自然。
隨行的眾人不敢發話,皆用眼眸注視著金春秋在公主閨房晃蕩了一圈,又聽了金大人的似是喃喃自語的推測後,他們心中的大石立即放下了一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