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管家先是皺眉,似乎在考慮侯君集的問話,緊接著便輕笑了起來:“呃,嗬嗬,老爺,不管王邵與高陽公主之間發生了什麼不為人知的事情,光王邵命不由已這一點,對老爺來說,那就是件天大的喜事,隻要王邵一死,總教頭一位必然空缺,老爺您不是又可以安插親信了嗎?”
侯君集忽然眼放金光,繼而大笑道:“嗯?言之有理,如此看來,這還真是件大喜事啊,啊,哈哈哈……病的好,死了更好!”
“不過,話又說回來,王邵此人向來詭詐,會不會又是他的一出‘空城計’?於大比之時,鄭季年就上過一次他的當,而老夫又是季年的授業恩師,萬一,我是說萬一也被王邵擺了一道,那老夫豈不是要淪為他人的笑柄?”
申管家一臉無語,偷偷望了主子一眼,心中腹誹:“還真是死要麵子。”
忽然,管家靈機一動道:“有了,這事簡單,人人皆知老爺與王邵不合,倘若老爺此時備些薄禮親自登門慰問,即可顯示老爺度量,又可博得一番美譽,還能查探王邵虛實,可不是一舉三得,一箭三雕的好計策。”
侯君集沉吟片刻,問道:“這第一條與第三條,老夫尚能想明白,這博美譽,安得?”
申管家一拍大腿,提醒道:“哎呀,老爺您是貴人多忘事,就前幾日,陛下不是賜了‘和為貴’的酒名,您這般施為豈不正合了聖人心意,隻要陛下高興,您不就能博得一個‘將相和’的美譽了嘛。”
侯君集微微點頭,卻又搖頭道:“好一個‘將相和’?哼,你倒是看得起王邵那廝,這小子有何資格讓老夫屈尊降貴親自登門,這事兒,我看還是由你去辦吧,隻要人去過了,再派人放出些風聲,效果差不了多少。”
“是,還是老爺想的周全。”
“行了,我還是先去見見鄭勳吧。”
……
兩人前腳剛至偏廳,後腳就見鄭侍郎先唰的一聲從座椅上彈起,堆著諂笑迎了出來:“下官拜見尚書大人。”
侯君集顯然很是受用,輕輕擺手,嘴上虛偽道:“嗬嗬,鄭大人無須多禮,都是十幾年的老交情,何必如此生分,來來來,快快入坐。”
“尚書大人您先請。”
“嗯,鄭大人客氣,一起。”
兩人入座,侯君集是大馬金刀,鄭大人卻是有求於人不敢放肆,僅用後腚沾了個邊意思一下,複又起身恭維道:“嗬嗬,今日下官觀侯尚書紅光滿麵,必是好事臨近了?”
侯君集莞爾道:“哦,你也看出來了,可知侯某因何事如此高興。”
“下官聽說王邵他……”
“哎,先不提那廝,且來說說你吧,鄭兄今日登門,還帶了這麼多貴重的禮物過來,想必是有所求吧?說說。”
鄭大人一臉委屈,賣慘道:“大人睿智,這禦馬司呀,果真不是人該待的地方,下官本想恪盡職守,奈何我這身子實在受不住那馬廄的臊氣,一日暈了兩回,我這,我這也是辦法,所以厚顏登門,還請尚書大人能網開一麵,拉卑職一把。”
侯君集冷笑:“嗬嗬,廢話,禦馬司掌管天下鐵騎,當然不是人待的地方,是畜生,該待的地方,你既然身為於禦馬司掌事,便要替陛下好好打理,帶著情緒處理政務,是不對滴。”
鄭侍郎擠眉弄眼道:“尚書大人,您訓斥的對,下官能當上禦馬司正堂也不是受大人舊情,本不該有任何微詞,隻不過,卑職畢竟是年邁體虛,又要終日與那些個畜生為伍,怕會舊疾複發,不知不覺要了下官性命,古人雲,君子不立危牆之下,下官也是沒轍,才冒昧登門,求尚書大人開恩。”
“舊疾?原來鄭大人身懷舊疾,不知是什麼舊疾?”侯君集笑道。
“心氣之疾……哎,卑職哪兒似皇後娘娘金貴,用那王邵口稱‘氧氣包’的這等奇藥醫治,唯有退避三舍,避而遠之,可如今,馬廝髒亂,我這舊疾複發……”
“哦,原來如此,既然是有舊疾且威脅鄭大人性命,那便是本座失察,險些害了鄭大人。”
“嗬嗬,尚書大人說的哪裏話,下官豈敢怪罪大人錯愛。”鄭侍郎趕緊賠笑。
“你的官印反正也沒交付吏部,事情總有斡旋的餘地,加之鄭大人你確有隱情,本尚書也不能裝作視而不見聽而不聞,要不,拿回去吧。”
鄭侍郎聞言大喜,咚咚咚就是三叩首,感激道:“多謝尚書開恩,多謝大人寬宏大量。”
侯君集瞥了一眼院子外的兩箱財寶,淡淡道:“嗬嗬,應該的……申管家,取來官印交予鄭大人,順帶幫我送客!”
“是。”一直當人柱的申管家這才有了反應。
“鄭大人,請吧。”
“好好好……”鄭侍郎趕忙起身緊跟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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