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燚眉頭微微擰起，沉吟地看著他。
柳漸夜被看得發毛，感覺不大對，猶豫地問，“怎麼？你轉性了？有錢不賺？”
慕燚垂眸，慢吞吞地喝一口酒，他淡聲道，“夫人是第一要務。”
柳漸夜當然懂，他雖然打了些小算盤，但在他的心裏，把費靚靚安全地救回來，也是第一要務。
“不影響。”
柳漸夜舔一舔唇，低下頭喝一口羊湯，之後他繼續說話，“穎川城的建造布局，以及王衍府宅的情況，我這邊已經收集得差不多了。今晚你負責劫人，我去合適的地方蹲著，保證他們不會漏網。後麵你先審，墨風來了麼，讓他先審。王衍養尊處優這麼多年，隨便上點手段，他就會撐不住。後麵就由我出場，做中間人訛錢。你若是忙，這邊的事情我負責收場。訛來的錢咱們就五五分。”
慕燚盯住他，腦子裏一通琢磨。
“你這真是一出好計。”
“惡人你來做，但是一起分錢，你也不算為我做嫁衣裳。”柳漸夜說得愉快，眉梢挑得老高。
慕燚不帶情緒地看他，“若不能從王衍口中審出夫人的下落，我會回去與申屠敬做交易。我猜他要隴城，所以周程已經率領大軍在隴城的西麵待命。”m.X520xs.Com
柳漸夜的眉頭皺起來，目光嚴峻，“你講真的？”
慕燚不語，但是他的麵色明明白白：他是講真的。
柳漸夜定定地看住他，眸子漸漸寒涼。良久，他懨懨地哼一聲，話語說得極慢，“攻城守城都要錢，咱們就在穎川賺這筆軍費吧。”
慕燚冷靜地點頭，“可以。”
……
老大達成了一致意見，後麵的事情就簡單了。
對於獨劍離、冷諳這種人來講，打家劫舍也算是專業內的事情。就他們做過的目標來講，穎川王家排不進前三。
雙方都有搜集信息，找了個僻靜的院子做交流。顯然在穎州城防的部分，柳漸夜這頭的專業性更高。
挑燈交流，天色將明未明之際。三位頂尖的武林高手帶了訓練有素的軍士，出現在王衍府宅的幾個方向。
王家也有護衛，平時刻苦訓練，戰鬥力也不算差。而且他們有甲胄，顯見得王家在安防上的投入。
但是，這些人與大宣朝頂級武府的尖端戰力沒有可比性。獨夜離最先帶人進入，值夜的護衛邁著方步，四處巡邏，卻都沒有發現有強敵攻入。最後還是主院丫鬟的一聲尖叫，才引來反抗。
無用。
半個時辰後，王府的側門開了，一輛輕便的馬車從府內駛出。車夫是墨天，他淡定地揮動馬鞭，按著既定路線，往穎川城的北門駛去。
時間算得很準，馬車到達城門之時，天光已經亮起。
冬寒料峭，隨著一陣嘎吱聲，兩扇厚重的城門緩緩地打開。穎川城商業繁盛，城外早有裝點著貨箱的牛車等候，署吏們煞有其事地查驗通關文牒。
墨天驅趕著馬車往前，他手上的文書當然全麵。
麵無表情地交到老吏手上，對方隨便地看一眼，交還給他後，老吏踱去車廂後頭，想掀開簾子看一眼。
但是城門前突然擁入一批人，有騎馬的，有步行的，挨挨擠擠，其中一人站立不穩，整個人撲向老吏，二人同時摔倒在地。
而墨天淡定地揚起鞭子，馬車徐徐往前走。
穎川城一直都很平靜安全，裏頭的人的危險意識很是淡薄。老吏從地上爬起來，見馬車已經走出老遠，他也不當回事，轉過頭，繼續檢查下一個。
而王衍，就這麼被帶出了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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