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得了一個“嗯”,王符徹底無語了。
其實之前他也是信的,但總歸報了一絲幻想,現在算是敲定了,他苦起臉,“天下要亂了。”
錢白坡盯住他看,語重心長地說,“王家的家主太弱了。”
王符腦子有點亂,莫名地挽一記袖子,又放下。隔一會兒才說,“讓我想想。”
錢白坡挑動天下大亂,幹了這麼一樁大事後,他的格局也打開了,含蓄地抿一抿唇,他聲音也是輕,“趁萬安公還在城裏,你要早做打算。”
王符猛然抬頭,盯他片刻,“你……站哪頭?”
錢白坡輕聲地歎,“我人微言輕,站哪一頭都無妨礙。”
王符眯起眼,若有所思地看他片刻,他突然握住他的手,“咱們有血淚交情,你站我這頭。”
錢白坡輕輕一笑,“也可。”
說話的這些時候,他們已經從城樓下到街麵。這裏是東門,離北營有些距離,大馬已經牽過來。錢白坡有氣沒力,靠王符托一把才算上到馬背。
“你去見萬安公,我去見族長。”
王符也不含糊,老父親的豪邁基因隱於體內,這些日子他跟著萬安軍的步調突飛猛進,整個人都精神了。
錢白坡微笑,“好。”
亂世出豪強,穎川王家有幾百年的傳承,慫是慫點,根基卻是深厚,或許有保一方太平的本事。喵喵尒説
……
進到北營,錢白坡有恍若隔世之感。
他也是這麼和慕燚講的,“海城主陰晴不定,有好幾回,小官都以為自己將命喪穎河渡口。”
慕燚不語,默默地聽他抒發情緒。
費靚靚坐在邊上,這幾日她肚子突然大了一圈,整個人好像覆了一層光暈,笑起來的模樣,非常和善。
“精力消耗太多,縣丞瘦了好多。”說完這句,她朝墨岩揮手,“早上喝的肉粥還有麼?給縣丞盛一碗。”
墨岩略之無語,點點頭,轉身出去。
錢白坡是真的感動了,袖子舉起來,擦一擦眼角,“多謝夫人慈悲,這些日子小官食不好,寢不安,難受啊。”
慕燚麵色淡然,似是輕笑了一下,“縣丞一直都在城外?”
錢白坡點頭,“每晚看兩麵互射箭弩,小官心頭淒惶得很。但是海城主有令,今日才能放小官回城,給郡公帶話。”
“帶話?”
慕燚的麵色冷一些,“說來聽聽。”
錢白坡似是有些為難,很是遲疑一會,才低下眉毛,小聲地說,“能否讓小官喝完肉粥,腹中飽一些,才有力氣抵擋郡公的萬鈞怒火。”
“萬鈞怒火?”費靚靚聽得笑了,“會讓你這般為難麼?”
錢白坡“哎”一聲,麵色略顯苦色,“小官隻是穎川城的一個縣丞,見識微淺,哪裏懂得海城城主,亦或郡公的心思,一句不慎,掉了腦袋,就再也喝不上美味的肉粥了。”
正說著,墨岩端了粥碗進來。
他手藝非凡,方一進門,碗內的香氣四下發散,就撲鼻了。
錢白坡使勁地咽一下喉嚨,毫不客氣地接過粥碗,他旁若無人地喝起來。
滿滿一碗,他五六口就喝完了。
麵上浮起滿意之色,放下碗,他站起身,向著慕燚恭敬地行一大禮,“郡公,海城城主請萬安軍滅了申屠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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