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官,是她逼我,我才殺了那賤.貨婊.子!我全交代。”花襯衫男青年滿臉橫肉,懊悔的掩麵而泣。
“何彪,告訴我,你是如何殺人的?”馮薇青澀稚嫩的臉上表情複雜,今天是她來海港市警察局上班的第一天,作為一名取得國際認證資格的催眠師,馮薇正試著用催眠術,催眠犯罪嫌疑人,她手中拽著牽引橢圓形水晶球的灰絲線,在何彪麵前輕輕搖擺。
剛從警官學院畢業的馮薇雙目神采飛揚,她認為已經成功催眠了嫌疑犯,這宗碎屍拋屍案,破案在即。
“我把她衣服扒光,用鐵鏈抽她,再把她像垃圾一樣,狠狠塞進一個大拉杆箱裏,隨後慢慢地把金屬拉鏈拉緊。”何彪睡眼惺忪神誌不清,眼神迷離飄忽,“嘿嘿,我聽到她絕望的哭泣,她的嘴被我用麻線縫死,嘻嘻,她叫不出聲。”
“之後你做了什麼?”馮薇言語溫柔,繼續引導催眠。
“之後。”何彪忽然噗嗤一聲大笑,“之後,我們做.愛!”
哈哈……
何彪仰起頭,笑的前仰後合。
馮薇長著一張無可挑剔的鵝蛋臉,五官精致,身高一米六九,父母都是外企高管,長期定居國外,她剛過完二十二歲生日,男朋友都沒有交往過,何彪如此露骨的言語刺激,馮薇很是不適。
“何彪,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
“給我什麼機會啊,警察小妞,你是新來的吧?你還催眠我?”何彪眉頭一皺,打斷馮薇的話,“現在已經過了二十四小時,馬上放老子走。老子就是睡了那些賤.貨,我們都是單身,我們之間是有情感的戀愛肉體關係。”
“老子又不是嫖.娼,你們沒有人贓俱獲,也沒有查到我的嫖資,給老子戴一個嫖.娼罪的帽子也罷,現在還非法拘禁,說老子殺人。”
馮薇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一時語噻,過了二十四小時,沒有更為有力的證據,隻能放人,想要延長拘留時間,需要走局裏內部審批程序,比較複雜。
在審訊監控室外,海港市警察局刑偵三支隊隊長梁毅,雙眼布滿血絲,他已經兩天兩夜沒合眼,何彪的言辭舉動,梁毅通過監視器看的一清二楚。
梁毅本來就對剛畢業的馮薇沒報什麼希望,要是殺人凶手被催眠師催眠後,把作案過程一五一十的交待清楚,那也用不著他們這些刑警了。
何彪是海港市一家大酒吧的合夥股東,有打架鬥毆的案底,初步認定被殺的失足女孩,失去聯係前曾經跟何彪有過通話,但何彪有確鑿的不在場證據,與女孩被害的死亡時間毫無重合。
死亡女孩用的是假名,沒有身份證,手機號用他人身份信息冒名辦理,警方通過被害女孩手機微信、短信的聊天記錄,初步認定了女孩的工作性質。
“打開手銬。”梁毅推開審訊室鐵門,看了眼馮薇。
“梁隊長,他絕對有嫌疑,大概率就是殺人犯,我們就這麼把他放了?”馮薇大為不解,何彪的麵相氣場,一看就是那種,長期棲身於陰溝下水道中的社會敗類蛀蟲,嫌疑非常大。
何彪瞪著眼睛,盡量舉高雙手,“小美女,快點。你們頭,都讓你打開手銬,別磨磨唧唧,抓緊啊,要不晚上,小爺我請你吃飯,給你也戴副手銬,咱們玩點人體行為藝術花樣?嘿嘿……”
“想玩花樣?”梁毅順手把何彪脫下來的外套,蒙在他頭上。
何彪感覺眼前一片漆黑,梁毅是海港市警察局出了名的活“閻王”,下手非常狠毒,何彪手下幾名惹事的馬仔,沒少遭受梁毅的罪。
何彪內心惶恐,雙手掙紮了幾下,“梁警官,你,你想幹什麼,警察是為人民服務的公仆,你不能毆打平民啊。”
“跟馮警官道歉,把你知道的全部交待,立馬就能滾蛋,否則,信不信我廢了你。”梁毅滿臉戾氣,陰森凶狠的麵容,跟剛才的和顏悅色判若兩人,把馮薇也嚇得夠嗆。
“我說,我全說。”何彪很清楚,來到警察局,那就是梁毅的地盤,他要是硬來,隻能遭罪。
海港市是一座繁華的南方邊境園林小城,經濟發展迅速,人口流動性極大,這座不夜城最為火爆的服務業,魚龍混雜三教九流,雖治安案件頻發,卻很少有命案,像這種年輕女孩碎屍拋屍案件更是不多。
梁毅三十二歲,棱角分明的臉上有一道顯眼的傷疤,硬朗的卡尺短發,兩鬢斑白,原本有幸福的家庭,他懷孕七個月的妻子,兩年前因一場交通意外事故失血過多,一死兩命,肇事司機如同人間蒸發,至今沒有破案,從此梁毅就像是變了一個人。
回到二樓辦公室,梁毅背靠座椅,整理關於碎屍拋屍案的思緒,總感覺有遺漏的地方,過度勞累的梁毅迷迷糊糊睡了過去,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睡夢中,他又夢見了妻子車禍現場血腥的場麵,梁毅身體震顫,滿頭冷汗,發白龜裂的嘴唇顫抖。
“不。”
“不要!”
梁毅眼神惶恐,像彈簧一樣,猛地從座椅上跳起來。
馮薇拿著審訊筆錄,被梁毅瘋狂的舉動嚇了一跳,“梁隊長,你,你還好吧?”
“這是何彪交待的問題,您看看。”馮薇眼神瞟過梁毅辦公桌右上角,放著一張孕婦幸福微笑的照片,覺得照片上的女人有點眼熟。
梁毅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放桌上吧,走!”
“去哪啊?”馮薇放下審訊筆錄,完全不明白梁毅的意圖,現在已經晚上八點多,黑壓壓的雲層極低,空氣潮濕悶熱,預示著一場大雨將要來臨。
“吃飯!”梁毅幹淨利落的穿好便衣外套,“我請你吃麵。”
“好吧。”馮薇還真的有點害怕,眼前大隊長冷冰冰,特別是他偶爾流露出來的刺骨深邃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