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

康熙的話瞬間把孝莊皇太後逗笑了。笑得前仰後合。

“皇孫啊皇孫,剛才還教導你要政治成熟,現在又犯傻了。

你也太高估這些漢人底層草民了。

咱們在炫石穀地殺的人,是南征兵的家眷,與其他漢人有何關係?你以為他們會關心?

對於這些漢人來說,他們隻關心一天能不能吃上兩頓飯,能不能活下去。

隻要能活下去,他們什麼都能忍受。

你以為他們會為了那些南征兵的家屬,與朝廷對抗?你想太多了。

漢人最不敢對抗的是權力,與權力對抗,對他們來說是沒長大的表現,會被成熟的漢人嘲笑。

隻要我們控製輿論,以高壓政策對待他們,他們都不敢在公開場合議論炫石穀地之事。

哀家不否認有個別漢人會義憤填膺,但都得給哀家憋著。

他要敢說啥,不等我們出手,他的家屬就會勸他不要多管閑事。

會勸他,別人的事,自己幹嘛搭上性命?平白無故,為何要給家裏招禍?

比如凡造謠者,後世子孫不能為官吏,或者其家人不能在朝廷管轄的山川河流,打獵捕魚。

誰不忌憚?

他身邊所有人還都會笑他傻。

問他一句:你明天的飯想好在哪吃了嗎?瞎管這些閑事,你幼稚不幼稚?

他就得乖乖低頭沉默,久而久之,他也就成熟了。

我們再向縣鄉官員發布政令,敢濫言者,株連左鄰右舍。

不用殺人,隻需要影響他們的生計就行。

左鄰右舍就會把那些亂說話的好事之徒往死裏整了。

這就叫轉移矛盾,將百姓對朝廷的恨,轉化為百姓內部矛盾。

你想想,如果家裏有個書生要考科舉,就因為鄰居造謠,自己孩子就不能應試,這家人會不會與鄰居拚命?

這時候,誰還記得朝廷幹了什麼?

說不定朝廷出麵調解糾紛,特赦那書生可以應考,還會得到這些草民交口稱讚。跪地謝恩。

如果再有一條,哪個官員的轄區傳謠,哪個轄區官員罷免。

這些縣鄉一級的漢人官員,會比狗還凶,將那些好事之徒咬得體無完膚。

甚至那些左鄰右舍和官員,自己就會催眠自己,炫石穀地沒有發生任何事,一切都是鄭匪造謠,鄭匪細作惡意煽動。

哪怕證據確鑿地指向我們,他們也會像狗一樣,替我們咬那些發出雜音的少數漢人,給他們扣上鄭匪細作的帽子。

不管那些好事之徒咋說,咋有理有據,隻要扣上通匪的帽子,他們就辯無可辯。

皇孫,你放心好了,漢人這點心性,哀家這幾十年早琢磨透了。WwWx520xs.com

當年揚州,嘉定,廣州,四川,湖南,多大的事?對漢人算得國仇族恨了吧?

可他們不一樣溫順如綿羊?

比起這些,我們在炫石穀地殺幾十萬與他們毫無關係的人,算什麼大事?

哀家向你保證,炫石穀地之事,不會傷及大清絲毫皮毛。”

康熙仔細思索孝莊的話,突然覺得很有道理。

當年圈地和遷海,死了多少人,多少漢人無家可歸。可最後連暴動都沒一起。

那些漢人要麼乖乖搬遷,要麼遷入深山開墾貧瘠的土地,幾乎都不敢說半個“不”字。

那可是涉及幾千萬漢人的祖產和祖祖輩輩賴以生存的生計。

這些漢人都能忍,現在死幾十萬與他們無關的同胞,又算得了啥?

“皇帝,炫石穀地的事不必在意。

隻要我們還掌握大權,基因(孝莊和康熙本人都是願意接受新事物的,隻是不會推廣普及,基因學早已傳入清廷皇宮)裏對權力深深的恐懼,便可以讓漢人自己催眠自己。

朝廷無罪,一切都是鄭匪操縱。

因為他們骨子裏知道,歸責我們毫無結果,自身還會體無完膚。

而歸責鄭匪,不但不會有害,而且可以表忠心,有好處。

還可以站在忠君愛國的製高點,指責其他人。

任何人都不敢公開反對他。

優越感得到充分釋放。

我們殺多少漢人都沒事,他們不敢提,還會告訴自己,那些屠殺離自己很遠。

自己還是好好耕田,養活老婆孩子更實際。

但這一切的前提,都是我們還騎在他們頭上,還掌握權力。

如果失去權力,一切都變了。

他們會記起我們所有的罪過,例如屠殺,例如圈地,例如遷海。

他們會說這是他們國恥,是一萬年不能忘記的族恨。

對我們瘋狂撕咬。

我們滿人會麵臨滅頂之災。

所以咱們現在最重要的任務,就是練兵。

鄭匪才是我們真正的大敵,隻要滅了鄭匪,統治下兩萬萬漢民,易如反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