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台上陷入纏鬥的弟子們,不同於她兩位師兄的進退得宜兼具謙和有禮,柳兆衡這邊是打得興高采烈外加眉飛色舞!
這堂堂比武擂台,她居然不急著決出個勝負,反而一再引導對手出招供自己拆解,不僅如此,每每她稍微占了上風時,她一準賣出破綻給人家來攻自己,卻又不讓人家得意太久的立馬施以回禮,眼看過去了二十招,她依舊樂此不疲……
看著葉全和馮南煙已陸續得勝而歸,可柳兆衡還半懸空中以劍轉圈在逼人家回擊!
果然,甘小詩以為看出她的破綻一劍刺來,卻被柳兆衡順勢將劍連轉到了她手腕,一舉將她的劍卸下!
兵器被人奪取,甘小詩也不打算坐以待斃,正要以拳腳相搏,卻聽她師父道:“技不如人,理當如此!”
“是,師父。”甘小詩隨即對柳兆衡拱手認輸,“是在下技不如人。”
這樣就結束了?對這一戰意猶未盡的柳兆衡,眼看甘小詩已先下擂台,她還有些茫然,居然,人家這樣就認輸了?
人家名門正派從小教養出來的弟子,品行端正,有所為有所不為,雖然在某些地方太過拘泥於方式方法,哪怕是擂台比武,比起取勝,人家更重視的是自己如何取勝,但是這樣的弟子確實溫厚誠懇,勤勉可靠,值得信賴,在世人的認知這就是常規的榜樣和楷模應有的樣子!
但是在柳兆衡的認知中,名門正派的所作所為,不為了贏還能為了什麼,所以對人家尚有還手餘地卻主動棄戰的做法很搞不懂。
不過在師兄和商繁胥的勸說下,她也下得擂台,回到師父身邊。很快,那長歌山的掌門,即甘小詩等人的師父殷秀風在關切完弟子後,也走了過來:“杜掌印,你這弟子挺好的,可願送到我長歌山修煉修煉?”
“這要看孩子自己的意願。”杜重瑕把去留與否直接甩給柳兆衡來決定。
柳兆衡被對方慈眉善目地盯著,也不知是受人家名門正派的浩然正氣感染,還是因自己戲耍了對方弟子心有慚愧,居然就不好意思拒絕她了,憋了很久,才委婉道出一句:“我應該沒有太強烈的意願。”
柳兆衡沒想到人家這麼寬厚客氣,若是人家對她凶,她倒是好應對,偏偏人家一直對她和和氣氣的,真是急死個人!
“殷掌門見諒,兆衡是不能同你去的。”好在這時商繁胥過來圓場,替柳兆衡拒絕了,不過他這話聽著也是討打,“一則是因為兆衡離不開我,若和幫主去了長歌山,她一定對我朝思暮想,無心其他,根本不可能在長歌山修煉出什麼來;二則,是我更離不開兆衡……”
殷秀風倒是開通,微笑道:“如此便算了,他日新任掌印夫婦若是得空,長歌山隨時恭候。”
“謝殷掌門盛情!”
看著商繁胥和殷秀風相談甚歡,葉全不禁和馮南煙嘀咕:“那殷掌門一貫挺高傲個人,即便對師父也是冷冷淡淡的,不知何故對小師妹的義兄如此另眼相待?”
“是啊,是有些蹊蹺!”
正說著,卻被走到麵前來的杜重瑕一人彈了一個腦瓜蹦,“他人眼拙也就罷了,你們兩個是老夫最鍾愛的弟子,怎能也如此愚鈍!”
“師父!”二人委屈地摸摸頭,就算真是愚鈍,也是被師父打愚鈍的!
“你們未必沒看出來嗎?當時你們小師妹劍術展示時,商繁胥那臭小子用的那管簫……”提示到這一步,他們該想得到了吧!
葉全腦中果然靈光一閃:“師父是說,那簫是來自長歌山的……”
馮南煙自然也想到了,卻有著些許疑惑:“可長歌山的一簫一環一畫一劍共四件至寶,不是號稱永世不外借嗎?
杜重瑕不以為然道:“那也就是個號稱,二十年前,你師娘曾巧借青牛環,而為師也硬借長歌劍,如今這臭小子又借用一回卿霏碧璃簫,他們長歌山也就差那副‘月夜深幾許’我們樞機庫暫時沒動過了。”
葉全道:“沒想到,那商繁胥居然能借到卿霏碧璃簫,真有他的!”
馮南煙也道:“傳說中那卿霏碧璃簫有引動人心的效用,如此想來,當時商繁胥的簫聲,果真還是讓人聽著情不自禁便心生動容。”
長歌山所擁有的四件至寶,除了能引動人心的卿霏碧璃簫,還有耐腐驅毒且鋒銳不可擋的長歌劍,號稱能鎮魔降妖的青牛環,以及傳聞中暗藏絕世神功的畫作“月夜深幾許”。
杜重瑕道:“若非有我樞機庫照應,他們那幾件寶物哪能留存到現在啊!”
“師父所言正是!”見他老人家如此斷言,葉全和馮南煙也隻好點頭稱是。
商繁胥能借用卿霏碧璃簫,定然不僅是因為他乃樞機庫掌印繼任者,他必然是和長歌山頗有淵源的,隻是這具體緣故為何,一時無從得知。
接下來,即將開始的比武是天劍門對戰臨劍鄉,原本是一脈相承的兩個門派,因劍術大成更重要,還是鑄劍大成更重要,這個關鍵性理念的不同而分道揚鑣……曆來武林大會上,隻要比武擂台上有這兩個門派碰上,必然上演出生死之戰。
“好好瞧著吧,兆衡。”對戰在即,杜重瑕將柳兆衡叫回到身邊,“這才是比武該有的樣子,哪像你,一路比下來,每次都和鬧著玩似的。”